茶摊开业的第二天大早,大年在“修建”新的烧茶灶台。
旧灶台昨个烧得太狠,都已经不能用了的,于是大年用散碎土砖盖了个大的,捎带着加固了一下茶棚。
“好啦好啦!你再拽着爹爹的腿,爹爹都挪不动步子了!”
二丫头一早就跟在大年后头,跟个挂件一样黏在大年身上。
原来是昨天跟着姐姐在茶摊帮忙烧火,晚上尿床了,家里人笑了一早上。
丫头脸皮薄,只能跟着大年躲躲。
大年修完灶,抱起二丫头回到院子里。
只是她一见到院子里晾晒的白色床单,又羞羞得扭过头,不忍心看。
“哈哈哈!”
大年越是笑,二丫头越是在怀里扭捏不停。
“好了好了,爹爹不笑了,今天你跟姐姐就在家喂鸡喂鸭好不好?现在知道玩火不好了吧!”
大年说着,让大丫头把小妹带着,自己则走进了厨房。
昨个晚上和小月商量着做特色小吃,大年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能做的,毕竟这里食材有限,就算做出来了保存也是个问题。
大年想做其他的……
“娘!粑粑好了吧!”
昨天有几个民夫认识小月娘,知道她会做一点面食,于是小月娘今天特地用王大人送来的面粉做了两笼咸菜粑粑。
一种和着咸菜的馒头,拳头般大小,黑乎乎的,反正味道应该不错,才做好门外的两个丫头就吃了三四个了。
待到茶摊灶火点燃,昨天的民夫们也已经在摊前等候了。
“听说嶂河大桥要提前动工了!”
“是嘛,兴许是衙门那边进度太慢,朝廷才派人来赶工的吧!”
“不知道工钱咋样,工钱多的话这边路修完,我就去报个名!”
民夫们喝着茶吃着热乎的咸菜粑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大年从院子里端出一笼热腾腾的粑粑,几个民夫赶忙凑了过来,说是包好几个带走,当午饭吃。
今天村口来了不少人,都带着铁锹锄头等工具,看样子嶂河大桥的工程确实要赶进度了。
有个工头模样的男人走到茶摊前,朝着小月娘打起了招呼:
“周婶!好久不见!都开这么大铺子了啊!呵呵!”
男人一边说一边上前帮小月娘提茶倒水,倒像是自家侄子上门来帮忙来了。
“小三来了啊!来来来,坐坐坐,婶子给你倒茶!呵呵!”
男子名叫陈三,算是小月的堂兄一类的,老早也是有关系走动的。
“婶子,今天我带人过来挖河修桥,来得急,没带饭,中午我们这些人就在你家铺子吃了,你看可行!我们给饭钱!”
小月娘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看向大年:
“这个你得问我女婿呢!嘿嘿!他呀,在衙门里当差,眼下闲得慌,就搞个这个小铺子挣点柴火钱!”
此时大年正在棚子里收拾干柴,穿得也比较粗糙,灰布衣服缠着腰带。
小月娘也不想在熟人面前丢份儿,故意把大年当差的事儿说出来,好抬一抬女婿的身价,她自个脸上也有光不是?
“娘!这事您看着办呗!对了,你们几个人?”
大年伸伸懒腰,问起喝茶的陈三。
“不多,二十来个,每人四个馍就行的!”
陈三咕咚一口热茶下肚,然后起身摸出一叠铜钱,当着大年的面数了数。
“给,这是饭钱,一共五十铜。”
陈三双手捧着铜钱,递到大年跟前……
大年眉眼一抬,手虽然接下了钱,但心里却是有那么一点不爽。
“二十个人吃饭,才给五十?吃啥?喝粥也要五斤米呢!!”
小月娘穿着昨个小月的围裙,大年顺手把钱塞到她面前的钱袋子里,然后继续回院子里搬柴挑水了。
小月娘心里也明白,陈三的钱给少了,大年碍于她的面子才没有说出来。
“行……不过婶子这铺子昨个才开张,要是做的不好吃,可别嫌弃啊!”
“婶子哪里话!都是乡野汉子能吃饱就行!”
就这样,小月娘带着小月在铺子里忙活,大年则赶到了吴老二家,订了四张小方桌和八条板凳,尺寸都跟他说了,还付了二十铜定金!
“啥玩意?五十铜买八十个馒头?这你能忍?”
吴老二在院内拉着锯条整理木料,听到大年说起刚刚的事儿,不禁反讽道。
“那有啥办法,他喊我岳母一声婶子,也算是请他吃顿饭了!”
“敢情他带的那二十号人都是你岳母的好侄子?切……”
吴老二接下锯好的木块,扔到一边。
“按我说,今天这顿饭就算了,等明儿,你写个板儿,板上写上价,再让你家大丫头上前去收钱,我看你家大丫头倒是谁都不怵,让她干这活准没错!”
大年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回到家,大年立马找了一块长方形木板,在里屋用小月的毛笔在板上写了价格……
午饭时间,小月娘蒸了四大笼白面馍馍招待了陈三的队伍,这可把大年心疼坏了,不只是家里面粉用得差不多了,还白搭了好几壶茶水,简直是亏上加亏!
茶摊开张第三天早上,大年赶紧把价牌挂在了茶棚边上。
“丫头,爹爹跟你说的记住了没!”
大丫头一大早也在跟着大年,头发都没来得及让小月梳理一下,乱糟糟的像稻草窝。
“放心吧爹爹!今天要是谁敢占咱家便宜,白吃咱家东西,我就把小妹昨晚尿湿的床单蒙他脸上!”
“啊?又尿了?”
大年愣了一下,心想昨天也没玩火呀,怕不是丫头身体需要调理一下了。
“嗯?不对……是不是你尿的床,故意嫁祸给小妹啦?”
大年坏笑地指着大丫头,惹得她猛翻白眼!
“喂喂喂!爹跟你开玩笑的,你回来!”
大丫头头也不回的跑回院子,大年捏着烧了一半的干柴跟在后头不停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