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吴老二家,
日头才过屋顶,他家才吃完午饭,吴二婶桃花在院子里坐着,笑呵呵的朝大年打招呼:
“大年来了啊……”
“老二,大年来找你了。”
“啥呀!又来了,啥事?”
吴老二腰别围裙,手捏洗碗布,把头伸出厨房门,脸上有些急躁了。
“行行行,再等会,我把几个碗洗完就去看看。”
听到大年说要买猪崽子,吴老二心里直打鼓,这猪舍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好的,怕是大年随便搞搞就来买猪养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就是不听!”
叔侄俩边说边走,
到了院子,吴老二看着大年收拾好的猪舍,眉头都皱出包子褶了,
他指着柴房那个几尺宽的窗户,说着通风不行,又拍了拍柴房门,说是朝向不行。
大年这时才反应过来,部队养猪都是有专门的场院,而且还加了通风装置,卫生条件也比眼前的这个柴房好的多。
那咋办?
“只能拆了重做,还有你家这个院门也得挪挪了,哪有一进门就是猪舍的,干脆来个大工算了,顺带把你家围墙和院门改改。”
吴老二说着,站在院子中间对着整个柴房还有牛棚比划着,忙不迭地跑到院后查看着地基和砖石,好像自己家准备养猪一样上心。
本来吴老二想找熊大熊二过来给大年重新搞个猪圈,可大年觉得,就这两个小屋,自己动动手就行了。
“活我干就行,至于怎么盖猪圈,不还有二叔你在这嘛!”
敢情大年把自己当成免费劳动力了?
吴老二老嘴一抿,白了大年一眼,摇摇头走回家去。
隔天大年就准备盖新猪圈了。
官道通了,不少商贩大清早挑着菜担子去集市卖,路过村口。
也就是这样,大年都能买到菜担子上的新鲜菜,有时候菜贩子也会拿菜换热水,打着满满一壶,留着一天喝。
大年挑了一把青菜,一大块豆腐,两条筷子长的白鲫,还有半篓青河虾。
二丫头挤着身子过来,抬头见大年付了钱,赶忙拎起菜,跨着步子跟汤圆兴冲冲的回到院子里。
有鱼有虾还有青菜豆腐,
二丫头放下菜篮子,使劲揉着汤圆的狗头,俩个家伙都很开心,看样子今天有好吃的了。
“嗯!丫头真棒!”
大年拾起厨房门口的菜蔬,
“等会跟你莲姑姑一起去你二爷爷家,就说今儿午饭在这里吃。”
二丫头点点头,扭头出了门。
大年收拾起厨房,自己动手做菜。
备好葱姜蒜盐,还有猪油和菜油。
辣酱烧鱼,还有烧河虾,再做个青菜豆腐汤,家里干鱼还有,可以切块红烧了。
柴火灶做饭有种独特的香味,大年很是喜欢这种味道,所谓人间烟火也不过如此了。
但这种灶相比煤气灶来说,就是火候不好掌握,做些粗菜可以,要是做细菜,就得十分注意了。
杀鱼去鳞,把鲫鱼分成两半备用,
河虾杂质比较多,得用凉水泡洗好几遍,耐心拣掉。
青菜豆腐比较好处理,洗净切好即可。
大年在厨房点火忙活着,小月跟小莲从村南竹林捡些枯竹回来,洗完手也想来帮大年。
“不用不用,你们去茶摊那边帮帮忙,等会我做好饭喊你们就是。”
做好了饭,见吴老二还没来,大年跟小莲一起去了吴家把他们夫妇给请了过来,大年拉着吴老二走在前头,小莲扶着吴二婶慢慢走在后头。
“哎哟,不用……我饭都烧好了!”
吴扭扭捏捏的,奈何手劲拉不过大年。
大年把吴老二拉进自家院子的饭桌旁,硬是把他摁着坐下。
桌上有小炒河虾,辣酱烧鱼,青菜豆腐汤,烧鱼块。还有一小壶米酒。
等到小莲把吴二婶桃花扶着坐下,大年就招呼着吃饭了。
上了酒,夹上菜。
吴老二喝着吃着,还不忘给自个媳妇儿盛饭夹菜。
“呐,大年,要我帮忙可以,但你要管饭啊,我白天在你家帮忙,没时间做饭,还有你婶子的饭也得包了。”
吴老二是个明眼人,这请客吃饭明摆着就是让他帮忙的。
“行的,二叔,来!”
大年一边吴老二喝着酒,一边给二丫头剥虾壳,给她吃虾仁。
大丫头今天在学堂,大年留了一份虾还有鱼给她。
“不留不行啊,那丫头鼻子比狗还灵,回来发现吃好的没带她,还不得闹!”
“哈哈哈!”
待到吃完饭,桌上碗还没收拾,大年就跟吴老二忙上了。
先掀瓦片,再拆木制横梁,最后才拆墙面。
春天虫蚁多,大年之前在嶂山地里被蜈蚣咬了,心里有阴影,所以在手上缠了好几层麻布在干活。
吴老二见了很是无语,在屋下仰头接瓦片一边嫌弃道:
“你这干活跟娘们绣花似的,咋,还想在这屋顶雕个像?”
“行嘞二叔,听你的,回头我在这新猪舍顶上雕个花!”
“哈哈!”
叔侄俩的对话让院中的小月娘还有桃花笑个不停。
饭后桃花没回去,留在大年家院子里坐坐歇歇。
小月娘看着桃花那挺着的大肚子,也是十分关切。
“可看大夫了,啥时候生,我看也快了吧。”
“嘿嘿!”
桃花一脸痴笑。
“大夫说了,下月呢,不过我看……应该等不到下月了。”
“嗯嗯!可得小心了。”
院中几人边聊边笑,一旁的二丫头没事做,也学着大年的模样,找块布包着手,一块一块的搬着小瓦片和碎砖。
翻开的砖石上有小虫乱爬,家中饲养的鸡仔顺嘴啄吃,叽叽喳喳的叫着,还扑着鸡翅膀乱窜。
小狗汤圆在二丫身边扭来扭去,好几次差点把她绊倒,气得她甩下手中瓦片追着汤圆闹个不停。
很快柴房这边顶子拆完了,准备拆牛棚。
大年架好木梯,才爬上牛棚顶上扯下几撮干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家中大老黑在鸭棚边上悠闲地嚼着草,嘴巴一动一动的,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年,似乎在说:
“小老弟,干啥呢,想拆我老牛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