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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曹云铜对周兵道:“老大,这鬼天气有点邪门。自打下雨以来,经常有人死。已经14个了。”

周兵把头伸出帐篷,看看民夫们用树枝、竹子临时搭起来的窝棚,缓声道:“好好登记着吧。希望到时能为他们挣几个铜板。都是有父母、妻儿的。唉,这世道!”

曹云铜道:“老大,可不敢乱说。那陈胜吴广不简单。”

周兵:“我知道。当初我打算比试武功挑选屯长,郡尉大人当即否决我的提议,交给我他们二人的任命竹简。这一路过来,他们把这900人弄得倒也服帖,省了我们不少事。”

“这倒真是。”曹云铜道:“队伍不用我们操心。老大你歇着,我去看看河水。桥垮了,得等水位跌落些才敢过河…”

一个新砍木头支楞起的棚子里,陈胜、吴广正在啃着干粮。

“胜哥,打听过了,这里叫大泽乡。”吴广咽了一口黍饼,道:“几座石桥都冲走了,水不退,队伍过不了。”

陈胜:“算算时间,六国都该闹起来了。我去找周县尉套套话,看看他什么打算。你把想好的法子安排下去吧。我看一时半会走不了,900人停在这半路上,正好拢住人心。”

吴广点头:“明白。胜哥放心。”

陈胜顶着一块旧牛皮毡子,冒雨走到周兵的军用马皮帐篷前道:“报,屯长陈胜求见周县尉。”

曹云铜正好出去了,帐篷里可以容下两个人。周兵道:“陈屯长进来吧。”

陈胜收起毡子,低头弯腰钻进帐篷,拱手后恭坐下,道:“打扰县尉,卑职有事禀报。”

“请讲。”周兵道。

陈胜道:“自暴雨以来,死了14人,生病的还有几十个。人心有些惶恐。为防意外,卑职建议通知下去:擅自脱队、不随队伍按期到达渔阳郡,依律当斩。当然,只是吓唬他们。”

“可以。”周兵没有多想,道:“急事从权。决不能让人离队逃跑。你去办吧。”

陈胜拱手道:“多谢周县尉。”然后抓起脚边皮毡出了帐篷,扎进雨中。

望着他的背影,周兵点点头。

别的不说,这人做事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有这样的人打下手,自己省事多了。

*****

枣夫所在的乙8队搭起了一个木棚,棚顶盖上竹子。10人挤在一起。

雨水自隙缝滴下,落在大伙身上。

因为服役是仅次于种田的平常事,民夫们都准备了遮雨用具,无非是兽皮、蓑衣等。

星狗空间有许多高级用具,包括整张驼皮刨薄后制作的斗篷,枣夫当然不敢拿出来用。他用的是一张拼接的兽皮雨衣,与他身份相符。

疤也有兽皮雨衣,不过是羊皮为主,搭接其它皮制作,看起来很好。枣夫估计他是个好猎手。

忽然有人顶着雨毡在棚子前经过,大声喊道:“所有人听好了,凡是脱队逃跑的,杀!不能按时到达渔阳郡,死!”

来了!枣夫心道:不能按时到达渔阳郡者死,这个歪曲秦律的口号出笼了!

果然,听到这个口号,大伙立即议论起来。许多窝棚里发生了争吵。

曹云铜听到这个口号后,赶回帐篷,错愕地问周兵:“老大,这怎么回事?这会激起民变啊!”

“呵呵…”周兵道:“民变倒不至于。陈胜来找我,说人心惶惶,要采取些措施。没想到是这样。先看看吧,看他还有什么。”

曹云铜点头。总觉得有些不妥。

遭遇大雨、洪水,延误徭役行期,不是什么大事。律条清清楚楚。

几百人驻扎在山坡上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山上的蛇鼠野兽全部遭了殃。河里的鱼自然也是抓捕对象。

这天,有人用竹子制作的捕鱼笼子逮到一条大鱼。剖开肚子,里面竟然有块帛布,布上有字,赫然是“陈胜王”。

吴广听说了,立即亲自赶来,收走鱼和布。并严令不得传播消息,违者重罚。

消息自然会不胫而走。

还有人说,夜里听到山上破庙里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不过都被下了封口令。

但民夫中多数人都知道了。只有两位县尉是真的不知。

因为,大伙都清楚,谁对他们说这事,第一个倒霉的必是自己。

眼看暴雨时断时续,河里的水位一点没见落下,病死人的事时有发生,人心越来越乱了。

周兵亲自到河岸探查过几回,确定河宽、水深、流急,不能冒险强渡。

他与曹云铜视察了几处窝棚,都是一片狼狈不堪景象。

自己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回自己帐篷,眼不见为净,悄悄喝点酒解闷。

此时期,队伍里负责到附近镇墟采购粮食的人回来,常常带回北边匈奴连克几镇、这里民变、那里造反的消息。

吴广为人一向豪爽、大大咧咧,有次他当众发牢骚说:“听说扶苏太子本来是和蒙大将军带兵在北方抵御匈奴,二世却抢了他的皇位,还赐死了他和蒙将军,匈奴才敢那么嚣张。唉,我们去渔阳也是送死啊!”

旁边的人听了,都不敢接话。除了几个心腹,其他人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不出意外,肯定有人把吴广的话传到周兵、曹云铜的耳朵里。

两人听了报告,非常为难。对视之后,还是带上武器来找吴广。

这种公然诽谤皇帝的言语,已犯大不敬之罪,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二人如果不捉拿审理,可不仅是乌纱不保那么简单,而是同罪论处。

正好此时雨停了。二人来到吴广木棚前,曹云铜叫到:“吴广出来,随我们回去问话。”

吴广弯着腰出了窝棚,对二人拱手道:“见过周县尉,见过曹县尉。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曹云铜拔出腰刀,指着他道:“吴广,你散播谣言,毁谤皇上,立即缚手就擒。否则当场格杀。”

吴广却不慌不忙。他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此时竟然也拔刀对着曹云铜,道:“曹县尉血口喷人,是要一手遮天,置小人于死地吗?”

周围民夫纷纷退到很远地方。

周兵心知不妙,草率了。应该先找陈胜,布置好了再动手。

咦?如此大动静,怎么不见陈胜?

周兵心里一沉。

但此时吴广已拔刀与曹云铜对上了,由不得他犹豫。

周兵迅速拔剑,走位对吴广取包围之势,喝到:“大胆吴广,本尉令你立即弃刀!否则…”

他的话未说完,忽见吴广疾驰向自己,一阵白光在面前闪过,只觉脖子凉凉的,跟着陷入黑暗…

曹云铜大骇,来不及多想,挥刀砍向吴广后背。

吴广听到背后风声,回刀一格,与曹云铜大刀相碰,扑倒在地。

曹云铜正欲趁势斫砍,忽然脖子剧痛,身往前冲,头往后掉落。

他的头在地上滚了几滚,正好脸朝上,见到一人:陈胜。

他眼睛眨了两眨,说不出话,只有个念头在脑腔里怒吼:妈妈比,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