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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寒风凛冽,吹过山林,带来阵阵寒意。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

山间的小溪早已结冰,冰面倒映着天空的颜色,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雪覆盖了山峦和田野,一片洁白无垠,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

林峰老家位于鄂东北的大别山区,冬日的大别山区,虽然寒冷,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宁静和美丽。

农闲时的人们会围着火炉,喝着热茶,吃着红薯、南瓜、竽头等杂粮,讲述着过去一年的收成,共同期待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林峰坐在自家的火炉边烤着火,现在可不像后世,有空调,有电炉或燃气供暖等取暖设备,这时的农村取暖都是靠树木柴禾。

林峰的家里坐着三婶,和垸里一个同族长辈,他应该叫三奶奶,几个女人一边做着布鞋,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的,东家的婆媳关系,西头兄弟关系,反正没聊一句正经事,都是村里的一些家长里短的。

而林峰则在思考着如何增加收入的问题,可现在的他才刚满八岁,空有想法却无法实现,想了半天也是毫无头绪。

这时他突然灵光一动,他记得八七年的时候,一种中药杜仲的价格一飞冲天,价格当年直接达三块八一斤,这个时代的三块八可不是后世,要知道猪肉也才一块一毛钱一斤,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钱也才一块五毛钱。

而林峰所在的村子在大集体年代,有一家村办药厂便种植着不少的杜仲,近几年没人收购,便一直无人问津,而在山中还生长着许多的野生杜仲,平时那家需要一点便自己拿刀去剥,只要不砍树便没人管。

这倒是一个搞一笔快钱的路子,可惜要到后年,不过从明年开始就可以想办法开始储存货,静等八七年行情的到来。

林峰前世是一个小说书迷,杂七杂八的小说看了不少,他记得《读者》这本上海发行的杂志看的人很多,自己上世读初中时就经常看,还有今年初本省发行一本《知音》杂志在八九十年代也红极一时。

现在这个年代,他们这个山区小村连电视都没一台,照明电还要到明年也就是八六年才能通,他想或许可以尝试下自己写写散文之类的作品去投投稿。

想到这里,他找到了这个冬季可以干的事了。

中午吃完南瓜,他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跟母亲说自己要学习便关上了房门。

取出作业本和钢笔,可刚准备下笔却不知道写什么题材了,脑袋中细细的思考写什么题材符合当下的大环境。

想了许久,决定以农民劳作场景写一篇六千字左右的散文。这样的文章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观,符合当前的大环境,过审的成功率相对要大点。

选好题材之后便开始构思作品的题目和行文了。

最后定下题目为《农耕者》,便开始酝酿写作,一篇六千多字的散文写了三天,中间修改了五六次,才最终定稿。

“唉,这写作还真费脑,关键还不知道能不能审核通过。”林祖峰将稿子收好之叹了口气。

腊月十六,刚停了一天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林峰起床后,朝着屋后的小山岗走去。

一边走一边哈着气,心中吐槽了一句“真他妈的冷”。

上到小山岗抬头朝着大望去,雪花纷飞,视线也就不怎么好,但他的心情却很好,看着白色的山,白色的屋顶,整个天地都呈一片白色,树枝屋沿下吊着晶莹的冰锥,完全可以写一篇雪景散文啊。

站了一会,小脸被冻得通红,林峰下了小山岗快步朝家里走去,因为他已经听到母亲的叫唤声了。

今天的早餐是手工挂面,在这时候可是一顿很好的伙食了,加上昨天四舅送来二斤猪肉外搭一斤猪肝,今早的手工挂面里肯定有荤。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进门就闻到猪肉的香味,走到灶台一看,锅里的挂面中掺杂少量猪肉,但猪肝看起来不少。

母亲正在拿碗开始盛挂面,父亲则往火炉中添柴禾,使火炉中的火烧得更旺一些。

很快一家四口一人端着一碗挂面,很明显自己和妹妹碗中的猪肉猪肝最多,林峰偷偷瞟了一眼父母的碗中几乎没有荤腥,心中感慨不已,这就是父爱如山,母爱似海啊!

早餐林峰吃了两碗挂面,父亲吃完之后便离开了家开始了他的串门,母亲吃饭之后得先将锅碗收拾干净,又去喂了猪,这才开始一边烤火一边纳布鞋。

林峰依然以做寒假作业为借口,开始了自己的第二篇散文创作。

今天的林峰或许是早晨看到的雪景触动,或许是早餐吃得舒心,写起来格外的顺手,一篇八千多字雪景散文一气呵成,只用了一上午便将初稿完成了。

下午趁着状态好,又仔细阅读修改了几处修饰不妥的地方。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来了,这一天林峰什么都没有干,实在是太冷了。

腊月十八,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林峰家和屠夫约定好杀年猪的日子,今天的太阳比昨天还要好,雪开始融化,地面到处泥泞不堪。

上午九点多杀猪的屠夫就带着家伙事来到了林峰家,很快杀猪的屠夫就用他的大铁钩将猪的下颌死死的给勾住了,任凭猪如何挣扎和嘶吼都无法挣脱。

叫来帮忙的大堂哥二堂哥纷纷上手,一起将猪按在一块木板上,随即屠夫将杀猪刀捅进的猪动脉血管之中,一柱鲜血喷洒而出,地上早就放好了接猪血的盆子。

而林峰的母亲拿了一刀黄表纸在一边焚烧的,嘴里念念有词,这应该是为猪的亡魂超度吧!

很快架锅烧水,大概是中午十二多点钟的样子,猪已经被屠夫劈成了两半,接下来就是开始分割猪肉了。

林峰有五个舅舅,按照当地的习俗,杀完年猪之后的往舅妈家送年肉。

屠夫按照母亲的要求单独分出了五块,每块猪肉大概两三斤的样子,母亲将对五块猪肉单独拎回了家,剩下的就是留下足够自家的年肉其余的卖给有需要的村民。

忙忙碌碌一上午,直到中午一点多才吃午饭,今天的午饭格外的热闹,两个堂哥和屠夫留在家里吃杀猪饭。

火炉上的吊锅中,上面厚厚的一层猪油,目测锅中的猪肉至少有两斤以上,再加上两三斤猪血,配上粉条和萝卜,满满的一大锅。

席间屠夫只夸母亲是养猪能手,十个月的时间将一只小猪在养到了两百多斤膘肥体壮。

下午林峰的母亲将这些猪肉都做成了腊肉,嘱咐林峰父亲明天一早将留下来的五块猪肉送给五位舅舅。

晚上家里没什么外人,林父和林母坐在一块计算的这一头猪的收入,减去自己留下的五十多斤年肉,猪下水猪头猪脚一类的,一共卖出去了一百六十斤,得钱一百七十六块。

第二天林峰的父亲给舅舅家送完年肉之后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三样的布料,裁缝明天进门给一家人做过年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