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金人巷到了。”
先前被叫住的云骑一脸的郁闷,他还以为白罄是觉得他犯了什么错,这才单独把他叫出来的。
结果提心吊胆了半天,他才知道是眼前这个判官不认路,纯纯的路痴一个,还要他带路才能到金人巷。
“多谢,辛苦了。”
白罄客气地朝他说道,顿时这位云骑心里的幽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大人身份高贵还对我这么客气,嘿嘿。
他摆了摆手:
“应该的,云骑应当优先配合判官的行动。”
说罢,他和白罄道别,就兴高采烈地回天舶司去了,
那些雪早就化了,院子里再也没了厚厚的积雪,现在的天气略带着点潮湿,似乎是因为昨夜下了雨。
“咯吱……”
白罄推开大门,尾巴大爷嘴里正叼着剪刀,它身旁的藿藿手里拿着小铲子,灰头土脸的,让白罄心中一阵疑惑。
“小怂包,你这种暗示他看不懂……”
尾巴大爷还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便转过身去,两人一岁阳对视着,同时陷入了沉默。
“咣当!”
最终还是藿藿的小铲子掉在了地上,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白罄想看看她身后是什么,结果却被女孩挡住。
这些天两人说话的频率少得可怜,突然这样对上,白罄也不知如何开口。
“咳咳,老白你怎么回来了,去去去,我们准备给院子加点绿化呢。”
它这么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藿藿一眼,一个头槌就将少女撞开。
“哎哎哎……”
藿藿少了尾巴,本就不怎么样的平衡性就更差了,她努力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白罄扶住了她:
“小心点。”
“哦……”
藿藿低下了头,始终不敢看白罄一眼。
“种的什么?”
他偏头看去,藿藿的手心抓着一把黑乎乎的种子——这些种子长得都一样,白罄实在看不出它们是什么花。
“爬、爬山虎……”
藿藿怯生生地开口,终于是愿意和白罄说话了。
青年刚刚的烦躁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蹲下身子,想摸摸她的头,可手伸到一半,他又担心藿藿会不高兴,便缩了回来:
“这些家伙,不是不会死吗?”
他看着藿藿手里的种子,问道。
“是不会死……可、可是冬天一直没有降雨,而且也太冷了……爬山虎一直、一直没长出来。”
藿藿小声道,白罄这才注意到原本到春天应该绿油油的墙上却光秃秃的。
的确,爬山虎长不出来了。
往日苍白上依偎着的绿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白罄愣了一下,笑道:
“可能是心情不好,不想长出来了。”
“不、不会吧。”
见到藿藿和白罄两人蹲在一起,看着那些被撒进土里的种子,尾巴大爷很识趣地漂浮到了一边。
“为什么?”
听到藿藿反驳自己,白罄偏头问道。
“可能是……是觉得自己可能是白墙的麻烦……第二年春天的时候,不和它接触就好了。”
少女的声音微弱,柔和的像是春风,白罄的发丝被这一阵风吹起,他伸出手捏着藿藿手心的种子,将它丢进刚刚挖的小土坑中:
“不会的,有了爬山虎,白墙也不会光秃秃的了。”
白罄也不知道他说的这话,藿藿听进去了没有。
至少他在少女的眼底里瞥见了一阵波光。
白罄站起身,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用自己的大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用不了多久,它就长出来了。”
说罢,他收起手,扭头就要走。
“师父……”
听到藿藿的声音,白罄的脚步一顿:
“什么?”
“没事……”
藿藿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撒进了土堆里,用小手将刚刚刨出来的土重新盖了回去,隆起了其貌不扬的小土堆,可藿藿就是能盯着它发呆。
白罄没有打扰她,转身便回到了房中。
尾巴大爷在暗处无聊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这别扭的两人,不由心中发笑。
分明心系着对方,却又在这里打什么哑谜?
两个傻子。
但爱情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白罄前脚刚进房内,后脚景元就来了,对方这闲庭信步的模样,要不是罗浮全面封锁,恐怕寻常人还真认为今天是什么寻常日子。
“老白,老……嗯?”
景元用自己的权限开了大门,刚喊了一声,就发现蹲在院子里的藿藿,他立马走上前去,看见满手泥土的藿藿,顿时“啧啧”道:
“老白虐待你啊,藿藿,这小女孩子怎么能干这种活?”
还在盯着土堆发呆的藿藿一下就惊醒了,她站起身来,下意识为白罄开解:
“不、不是的,师父……”
她一下又说顺了嘴,只好默默低下头来。
景元对白罄最近的烦恼也有所耳闻,一看藿藿这架势,景元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他和煦地笑了笑:
“哈哈,是我误会了,你继续,我找你师父有点事情。”
说完,这只白毛大猫就一头扎进了白罄的屋内。
“老白,怎么没见你喝茶?”
他看见沙发上的白罄就直往对方身上凑,白罄嫌弃地往外坐了坐,随口道:
“要喝?我给你泡。”
“麻烦了。”
白罄的茶艺功夫自然是没有藿藿这专门去学过的好,光是拿出那饼全新的鳞渊春,景元便连忙叫他放下:
“浪费了这好茶……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白罄一愣,又重新坐了下来:
“我已按你说的,去接了停云,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景元笑道:
“可是那停云有什么问题不成?”
“嗯,她身上有一股令人讨厌又熟悉的味道,很奇怪。”
白罄伸出手指,紫色的小龙像是蛇一般蜿蜒地从袖口钻了出来,“嘤嘤嘤”地叫着。
“它的反应最为剧烈,所以我觉得这停云似乎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白罄如实说道。
“所以,我刚刚忽悠星穹列车,去帮我们捉拿卡芙卡。”
景元轻声说道,让白罄对他的行为摇了摇头:
“你还真会差遣人。”
“唉,都是学来的。”
景元摆摆手:
“你盯着那个停云便好,我也觉得她有问题,眼下的星核我们先放到一边,星核是鲜美的钓饵,只要久置不动,就必有大鱼上钩。”
景元将白罄的茶饼接过,自顾自地泡了起来:
“你最近和藿藿感情似乎不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