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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明礼晃了晃卸了重负的脑袋,松了松肩膀,将身上的婚袍脱下来挂在一旁。

她的脸上还带着妆容,一头青丝及腰垂下,白色里衣引人遐想,她绕过床榻,将幕帘一把扯开,后边儿堆着一百五六十个大楠木箱子。

张止诧异的问:“你这是?”

“点钱,算账。”

明礼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还有一支炭笔,大阔步的就往里走去。张止连忙扯了一件披风就追上去。

“这里没搁暖炉,冷得很,快披上。”

墨狐毛温暖异常,明礼由着张止给她披,她蹲在一个箱子面前,细细清点里面的数量。

看她乐得点,张止自然不会阻拦,他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她的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

“你这实在太多了,一晚上估摸着都点不完,明日我们有事吗?”明礼一面点,一面问。

张止无奈一笑,说道:“按理说,上午会很忙。不如,下午我再陪你回来点?”

明礼摇了摇头,清点的动作却没停下:“下午不成,明天下午明安会死,我得等人来给我报信,我还要回去主持公道呢。”

“你就那么确定明安会按照你的吩咐吞下假死药?我记得,你可是还一点好处都没给人家呢。”

“她明日要是不死,那就算我眼瞎,瞧错了人。”明礼小心从箱子里拿起一个青瓷花瓶,“这个值多少银子?”

张止又嫌坐着不舒服,直接搬来一张软榻,他斜倚着,单手撑下巴,“这是前朝古物,大约一万两总是有的。你最近,很缺钱?”

“我一直都很缺钱。”

明礼十分高兴地将瓷瓶的价格写了下来,“你先前说,整座镇北侯府的银两都归我,还算数的吧?”

张止笑了:“自然。”

“那就好。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我会省着花的。”明礼狡黠一笑,管他呢,她这两日就去当铺把这些宝贝全给死当了。

换成白花花的银两,说不定,连黄金都能换回来!

她就要一夜暴富了!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响起了三声叩门。

张止扭头,啧了一声,颇为不耐道:“谁啊,洞房花烛夜的,这么没眼力见?”

“你开门去,把幕帘拉上,财不外露。”明礼一摆手说道。张止应了一声,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沈恪。

“孤没打扰到你们吧?”

沈恪身后没带护卫,再加上天色晚了,宾客早就各自离散。他卸了太子的架子,笑吟吟地望着张止。

张止疑惑问:“殿下?方才在外边儿不是说过话了吗?还有事?”

“孤不找你,孤找明二姑娘。她人呢?”沈恪往里面一探头,却没见到人影,“逃婚啦?”

“没逃,正数钱呢。殿下进来说话吧,”张止侧过身,朝里面喊道:“泱泱,殿下来了。”

明礼掀开幕帘,探出了一个脑袋:“殿下?”

“本没想来的,方才席墨来找孤说了几番话,孤觉得有一些事还是要今日说清楚。”沈恪一面说着,一面走进去坐下,他看向明礼,说道:“明二姑娘,莫照的审讯,由你来可好?”

“我审?”

明礼在沈恪对面坐下,奇怪道:“殿下怎么会突然想要我来审?”

“殿下,可是席墨说了什么吗?这人不是个靠谱的。”张止接话道。

这时,有一道声音又从门口幽幽传来:“张小世子,咱们前几日才在京都府衙之上合作了一次,不用这般贬低我吧?”

席墨立于门外,眼神哀怨。张止见了他立马站起,言语中满是敌对:“不是,今日婚宴,我请你来了?”

“是我不请自来。”席墨温润一笑,他的目光落在了明礼的身上,眼有遗憾:“明二姑娘,百年好合。”

明礼点头回礼:“多谢席公子。”她一把扯住张止的衣袖,把手里的册子塞进他的怀里,接着一个眼神瞪过去:“你去点钱,这里我来。”

“我不!”张止气鼓鼓的往明礼旁边一坐,两只手圈着她的臂膀,“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坐在这儿听!”

明礼:“......”

她指了指最后一个凳子,“席公子,不然就这么说?”

“也好。”

席墨入座,拿出了一截纸条放在明礼面前。

“这是今日从云皇贵妃的汉月宫里传出的密令。这次动了莫照,算是彻底伤了二皇子根基,我先行拦截了下来,但若明日后日还没有反应的话,只怕二皇子那边就要察觉了。”

明礼扫了一眼密令,只见上面写着‘速查明礼,若有异,杀之’这几个字。

“既然皇贵妃已起杀心,那么想来一定是从陛下那头确定了你的殿下的人。”张止神色忽然严正了起来,他望向沈恪,说道:“殿下,刀刃还是要用在暗处,太早展露锋芒,恐会被折。”

这句话,是在提点沈恪要护好明礼。云皇贵妃和二皇子的手段一向阴狠毒辣,必然要他们不敢来动明礼。

沈恪自然明白这番话里的暗喻,正要说话便听得明礼驳张止,“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

张止诧异回眸。

“刀刃藏于暗处终归会被敌人多方猜测、忌惮。若是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呢,日复一日,他们一定会有戒备松懈的时候。”明礼单手撑着脑袋,柳眉紧蹙,她忽然问沈恪:“殿下,你可有法子让我进宫?”

张止一把拉住她:“你要进宫?”

“自然不是为妃,”明礼无奈叹了口气,宽慰道:“我身处宫外,皇贵妃和二皇子想要动手颇有不便,但我若身在宫中就不同了,他们更容易动手,我也更容易拿到他们的把柄。”

其实,明礼是藏了私心在里头的。

她要扳倒明氏一族,光靠投身太子门下可远远不够。她需要自己一步步地往上爬,爬到足可以与明伯远平视的位子。

明伯远不会畏惧一个身处侯府,被男人藏在金丝笼里的人。

深宅大院里,报不了血仇。

席墨欣然点头,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陛下令我等下江南的旨意马上就会下来,这段时日,头一个便是撬开莫照的嘴,另外就是二皇子一党,江南之行他定会遣人一路沿途刺杀。我们需要有一个内应,蛰伏于二皇子身边。”

张止沉默。

他从不介怀明礼插足朝政,更不介意她玩弄权谋,但他却不愿意她为人棋子。

他自己本就是陛下和太子手里的刀,他知道做刀是什么滋味,所以他不愿让明礼也成为一把刀。

行至于此,所有的一切早都不在设想范围之内。

张止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