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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急速驶向镇北侯府,前面一辆坐着张止和明礼,至于后面一个便是明器、孟氏、李嬷嬷还有尽欢四个。

幸好张家的马车全是装潢豪横的,否则一个马车厢坐四个人,不憋死也能被挤死。

“明家这边不是大事,我早就筹划好了。怕出意外,还特意让六六去江府传了话。不过,你怎么在这儿?今日不忙?”

明礼手里拿了两本账册在翻,她一面看一面问,什么事都耽误不了。

张止说道:“你不是答应了殿下要亲自审讯莫照吗?他已经将人给送过来了,正好江瞳在审讯一事上也算颇有天赋,我便让她先去审第一轮。”

“这样啊,”明礼点了点头,她合上手里的账本,叹道:“今日出来这一趟收获不小。哎你说,这个陆初阳,能信吗?不会是老二的人吧?”

闻言,张止斜睨着明礼,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嗯?怎么?你还没信他吗?我瞧你们方才那样子,都觉得你们要么是阔别多年不见的挚友,要么是前世缘今生续的怨侣呢。”

明礼:“......”

张止继续暗讽道:“明礼啊明礼,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那张嘴整日里跟淬了毒似的,怎么今儿个见了这个什么陆初阳就和抹了蜜似的?”

明礼:“......”

“我可不信你是什么为了进医官署,就为了进医官署,你还要在他都走了的时候特意喊住他?”张止也是实在没什么求生欲,完全无视明礼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坐正了身子,故意学着明礼的语气和口吻,“哎,你什么时候这样和人说过话?陆院判,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张止!”

明礼怒目横视过去,怒吼道:“你抽风啊?闭上嘴!再说一句,我毒死你!”

张止大吃一惊,笑着看她。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不过我就要毒死我?”张止也是挺欠的,他往明礼那儿挪了挪,故意调笑道:“恼羞成怒啦?毒药呢,不是要毒死我吗?”

明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一连默念的三遍,明礼甩开了张止的手,直接坐去了对面,离他远远的。

马车又行了片刻,便到了镇北侯府。明器一众带着尚在昏迷的孟氏从小门而入,岸芷正在府前等着明礼和张止。

张止率先下了马车,自然而然的伸手过去要扶明礼。

明礼这会儿对他能有一点好脾气那才叫见了鬼,她抬手,狠狠将他的手打下去,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提裙下了车。

见状,张止也不恼,跟在她身后偷笑。

岸芷抱拳躬身:“见过世子妃,见过世子。”

“殿下已在暗牢,二位请随属下来。”岸芷侧过身,一路领着张止和明礼去往暗牢。这处暗牢是张止私自修建在镇北侯府下方的,其存在的消息就连张老侯爷也不知晓,因是秘密施工,一直修了两年半,近些日子才开始启用。

他是世家子,又有兵权在手,故而三法司和刑部一类都不许插手。但每当要查人的时候总躲不过审讯,于是张止和沈恪二人便决定建一个地牢。

地牢深埋于地底近百米,他们从正屋耳房的一处暗门走下去,暗门刚一打开,便能闻到阴暗的虚无之中充斥着糜烂和腐尸的味道,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只有两边的几盏油灯闪着微弱光芒。

岸芷吹着了火折子,率先下去。明礼站在暗门的入口处久久未动,忽地,她一把撑在墙上,额间冷汗频出,呼吸不畅。

“明礼?”张止立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明礼紧闭双眼,大喘着粗气,她能隐约听见张止在喊她的名字,可他的声音却如天边柳絮,风轻轻地一吹,便散开于天地。

渐渐地,她的眼前阴暗潮湿的地牢被另外一幅画面所取代。

每到冬日,药毒山的炼药洞里总是要冻死人的,蓝衣女童一年四季都还是那一身单薄的衣裙。此刻,她被绑在一根粗大的木桩上,昏睡了过去,嘴唇发紫,面色发黑,似是中毒颇深的样子。

一个黑袍人在窑洞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十几个药炉摆在地上‘腾腾’地冒着热气,窑洞深处极尽光亮,那光亮的来源是千年不融的寒冰。

正中间,有一块用寒冰雕出来的冰床,上面铺满了艳丽的鲜花,有一个粉袄的女子平静的躺在上面,长眠久安。

这时,蓝衣女童忽然苏醒了过来,她喃喃道:“父......父亲......”

听到这一声‘父亲’,黑袍人正在分解毒蛇的动作一顿,他微微侧目,幽邃的瞳孔中一瞬的动容。旋即,理智的寒冰攀附而上,遮住了他眼底的最后一抹亲情。

他端起手边一碗凉透了汤药缓缓走向女童。

他在女童的面前站了许久,终于开口,他的声音男女莫辨,似是声带被损毁过一样:“孩子,你受罪了。待你母亲苏醒之日,父亲以死,给你谢罪。”

话落,黑袍人捏住女童的下巴往上一抬,毫不留情地将汤药尽数灌下。他灌的又猛又急,药水呛进了气管,女童猛地咳嗽起来,黑袍人闭上眼,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绝不允许自己潜心研制了一年的毒药被吐出来,成为无用之功。

药入肺腑,达及全身。

不过须臾,女童突然全身泛起了战栗,嘴角处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沫,血淌落到了胸前,将天蓝色染成的地狱血红。

她很痛,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有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在里面,拔出之后,再次扎下,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令一旁的毒蛇毒蝎都感到恐惧,可没有用,没有人会救她。

包括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的亲生父亲。

明礼像是一个局外人,在不远处清楚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但她又好像一个局中人,因为她能够感同身受女童的痛苦、绝望,还有憎恨。

“明礼!明礼!”

张止看着她的样子,简直快急死了,他刚想将她打横抱走,便听得后面有开门的声音,来的人是山茶。

山茶一见明礼的状态便知是怎么回事,她忙道:“世子,快将我家姑娘平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