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人被送回西庆,临走前,禾汝还是按耐不住喊出那个称呼:“穆先生?”
男人微微一怔。
禾汝拿出那串手串,希冀的问:“这手串,你可认得。”
男人没有回答,径直骑上旁边的高马。
调转方向,那是回家的方向。
无声的离开。
禾汝有些遗憾,要是他不是禾余夜,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我要收到你安全到达的书信。”
慕容晴烟:“别操心了,那些可都是你们西庆的人,你是不相信他们吗?”
“人都走了,我们该来谈谈我们的事了。”
只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一骑拦住前进的队伍。
乔仲拉停马儿,横在前面。
禾汝:有瓜。
暗戳戳的,还上前好几步。
靠近,吸,这人,谁?这么……帅。
帅死了,帅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男版刘亦菲。
众所周知刘亦菲是一个形容词。
只听见他说:“你真的要走吗?你这些日子到哪去了?”
“仲王殿下,你挡住我的路了!”
禾汝:?
乔木?不对,应该是乔仲。
他之前长这样?
听到声音的乔仲上下打量眼前人一番,最终泄气般的退开。
他倒希望他是他,哪怕是这些年都是有目的,处心积虑的在自己身边也好,至少他知道他现在还安好。
但显然,眼前人,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那他到哪去了?到哪去了?
他脸上的悲伤和绝望太过明显,禾汝担忧的看着,下意识的靠近。
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最终还是太过汹涌,一口鲜血喷出,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妖异至极。
眼见着要跌下马。
禾汝眼疾手快的过去接住他,下意识喊了一句:“乔木!”
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本来没了生气的乔木睁开眼。
嘴里嗫嚅着:“再,叫两声,好吗?”
禾汝能轻易将他抱起,想当年他可是那个强壮如山的人啊!
可现在就连禾汝都抱得动他,想象一下一个一米七的人抱一个一米九的人。
当时禾汝给他的评价是肌肉力量型的李世民。
没错,当时他的气场让禾汝想到的就是李世民。
也是因此,她对他是有滤镜的,认为要是他是一个王,那想必会很称职。
回应他般,一遍一遍的喊着:“乔木,乔木。”
乔木低头,视线挪到她的手腕:“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禾汝:“好,你自己取下来吧!”
乔木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费力的解开手串。
“有没有人说,你们很像?”
禾汝:
“谁?”
“你和穆先生,很像。”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留住他?”
乔木目光黯淡下来:“他不是。”
禾汝:?
“什么?”
“他不是他,他不见了。”
禾汝:……
所以他不是穆先生,所以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禾汝见他情况不太好,即使他已经很瘦很轻了,但架不住他骨架在哪,也是够呛的。
将他放到马车上。
“快走!”
不用交代,就回到了仲王府。
禾汝还想把他抱下马车。
被拦住:“我自己能走。”
禾汝:看着不像,看着你一阵风就能刮走。
下了马车。
乔木好像眼花了。
他紧紧抓住禾汝扶着他的手:“我看到他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禾汝同样懵逼:“那我可能也要死了,因为,我也看见了。”
穆先生似有所感转身,看见来人快步上前。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乔木用力掐自己,很疼。
将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穆程归!”
“是我!”
“穆程归!”
“是我!”
吃惊的人不止一两个。
慕容晴烟像见了鬼般:“怎么?你是穆程归?”
“不然,贵妃,以为我是谁?”
慕容晴烟往后退几步,被人扶稳后才说:“怎么可能?那天,我抓住的明明就是你。”
“贵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是穆程归,那刚刚出城的那个是谁?”
“关我何事?”
慕容晴烟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本来乔仲只是自己paly的最后一环,只有他是自己最后的阻力。
她也能看出来乔仲对穆先生的龌龊心思,于是她决定攻心,她开始观察穆先生。
最终得出结论:
他是西庆安插在北戎的探子。
以此去挑拨。
但乔仲这个恋爱脑,仅凭他一句话就相信他。
恋爱脑都该死。
于是她做了一个局,抓住了穆程归,因为她要在乔仲眼皮子底下将他送走,让他感到背叛。
众所周知,穆先生是乔仲手里最有用的一把刀,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这样即让乔仲失去助力,又让他身心俱疲,那他还怎样和自己挣?
于是她开始对被关起来的穆先生进行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折磨。
让他害怕,让他崩溃,最后再说要救赎他。
到时他还会选择乔仲吗?
事实证明她很成功,因为她看到乔仲放他离开了。
她以为她自己成功了。
慕容晴烟真的恨极了,恨她的偏听偏信,恨她不合时宜的感恩之心。
只因他对她说:“看在当年情分上,别掀开我的面具。”
她就真的照做了。
当年是禾汝给她的玉佩,让她找到穆先生,然后经过他们一步步的扶持,自己才有如今的辉煌。
不过,好像掀开也没什么用,因为她本来就从未见过穆先生本来的样子。
所以说是她不合时宜的感恩之心,还不如说是因为没有什么意义。
或许她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吧!
在对待穆先生这件事上,说是白眼狼,恩将仇报,也不为过。
待到她回神之际,穆先生早已抱起乔仲走到内院。
宋悦迎出来。
“仲……”
“阿汝。”
“怎么了?这是?”
禾汝没想到宋悦在这,但也不妨碍她使唤她。
“快给他看看。”
将他放在榻上,起身想要行礼的穆先生手却被拉住:“别走!”
只得又坐下:“有劳了!”
宋悦古怪的看他们一眼。
但还是静下心来看病。
“还是思郁成疾,忧思过度,要好好开导。”
“我先给他开一副安神的方子,让他先好好睡一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