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晨朗道:“这事儿,得从前说起,话说当时我在书院读书那会儿,就遇到一个夫子……”
郑源道:“男的还是女的?”
卜晨朗道:“男的,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就是眼力不咋的。”
郑源道:“眼力咋了啊?”
卜晨朗道:“就是有眼疾啊!那个夫子看别人的时候,那眼神有点迷离。”
郑源道:“也许是长期熬夜吧!毕竟,身为夫子,自己得做到学富五车,挑灯夜读,久而久之,损害肝……”
卜晨朗不屑道:“屁!那个夫子教学就是一团浆糊,倒是整天与上面的人推杯换盏,大鱼大肉,哪会挑灯夜读啊?”
郑源奇道:“大鱼大肉啊?你说的是官吏还是夫子啊?”
卜晨朗道:“那个夫子准备当副院长,算不算是官吏啊?”
郑源道:“算是吧!如果继续高升,也许是礼部里的官吏呢!”
卜晨朗道:“说回那个夫子吧!他呢,就是个吹牛大王,教学嘛,说了等于没说。某次,他忽然闹肚子了,便让我们自个儿看书。他就拎着手里的那份告示,直接出去。”
郑源道:“大鱼大肉吃多了,分明是肠胃不适呢!”
卜晨朗道:“可不是么?当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那份大字报没了,其他人猜测他用来当作草纸呢!”
郑源道:“哎,那张大字报有多大啊?”
卜晨朗道:“就是平时的那类告示,街边的公告栏就有啊!”
这会儿,有人走了进来。
马知睿以为是新客,便赶紧转身,准备上前招呼,定睛一瞧,原来是早已住下的客人,叫做舒建白,祖籍在将乐城。
卜晨朗刚好住在舒建白的隔壁,曾经同桌吃饭,颇为投缘,一见他回来,便高声道:“建白,你回来了啊!”
舒建白拎着一个小包裹,应道:“是啊!”说着,便走过来。
旁人赶紧给他腾出空位,让他坐着。
舒建白将那个小包裹搁在八仙桌上面,便扭头朝着马知睿,道:“劳烦给我端杯热茶!”
马知睿道:“好。红茶暖身,好么?”
舒建白也不是挑剔之人,道:“好啊!谢谢!”
马知睿赶紧去泡茶。
卜晨朗正坐在他的右侧,道:“你说,你去你的堂伯父家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舒建白一边将那个小包裹打开,一边道:“我想着早些回来吃晚饭啊!”
卜晨朗道:“你的堂伯父是做生意的,家里的饭菜肯定比我们这里的好多了啊!”
舒建白道:“我没去他家,只是在他的店里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我的堂伯父就……”说着,便将那个包裹打开,道:“送我这个。哎,大家吃吧!”
那个包裹里面是十几只金黄的油角,还有糖冬瓜,糖莲子,糖藕片,糖马蹄,分明是过年的点心。
卜晨朗道:“咋了?这都是过年吃的啊!”
舒建白道:“我堂伯父就送我这些吃的。我想着,独自吃,太无趣了,不如众乐乐!”说着,便率先挑了个油角,催促道:“哎,你们别客气啦!”
严永昌拣了一只油角,道:“这个好吃啊!”说着,便咬了半个,喜道:“好,就是家的味道!”
舒建白笑道:“那就多吃吧!”
严永昌道:“多吃咋行呢?好吃归好吃,就怕上火!”
郑源笑道:“就这些,一人一只,勉强够数而已。你用得着担心上火么?”
严永昌道:“郑兄啊,你咋就与我抬杆啊?”
郑源道:“严兄,我说的是实话!”
卜晨朗道:“哎,吃着开心就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