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会永远爱你，从此福祸相依，不离不弃，我将永远支持你和陪伴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搭在秦历脖子上的手指慢慢收紧，许芳洲垂着眼，冷冷道：“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许女士来了呀。”护工走进病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许女士今天会来，刚出去买了点水果。”
许芳洲收回手指，做出抚摸秦历脸颊的动作，温和道：“突然想他了，过来看看。”
护工笑道：“许女士和秦先生的感情真好，有许小姐等着，秦先生一定会醒来的。”
“嗯。”许芳洲扶着肚子起身，“劳烦你照顾，我回去了。”
护工：“许女士，慢点走，我送你吧。”
“不用。”许芳洲拒绝了，走出病房时回头看了一眼。
秦历静静躺在病床上，倘若不是还有一息尚存，跟死了没两样。
原本是已经断气了的。
如果不是顾惊鸿突然赶到，秦历已经死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成为植物人。
许芳洲嘴角勾了勾，坐电梯离开。
电梯门一开，李遇就站在外面。
“现在回去？”李遇走向前，扶着许芳洲。
许芳洲：“麻烦李总。”
“你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李遇一边走一边唠叨，“你都快生了，可别再出来折腾了。月子中心的阿姨怎么照顾你的，还让你出来。”
许芳洲：“李总。”
李遇：“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有自己的主意，那也要听话不是。”
许芳洲：“嗯。”
许芳洲是听话的，回到月子中心后，一直到孩子出生，她也没再随便跑。
不过，她不到处跑，不代表事情不找上门。
当时许芳洲坐在院子长椅上晒太阳，叶桑提着一个果篮找到了她。
这还是发生车祸后，许芳洲第一次见到叶桑。
“生完孩子后一直看手机，对眼睛不好。”这是叶桑的第一句话。
许芳洲放下手机，抬头看过去：“叶小姐，有事？”
叶桑：“来看看你。”
叶桑还是那副柔柔弱弱又趾高气扬的矛盾模样，但只是细看，好像有了一点变化。
许芳洲讥讽地笑了笑。
对于这个曾经搅合她生活的大小姐，许芳洲不愿意去恨，但也没大度到给什么好脸色。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叶桑顿了顿，艰难道，“对不起，我也没想过会把事情弄成这样。”
许芳洲冷冷地看着她。
叶桑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椅子上：“这有六十万，不多，你收着吧。”
许芳洲有点想笑：“怎么，怕我亏待你秦哥？”
“不是，是能让我的良心好过一点。”叶桑退后两步，认真道，“另外，也是谢谢你，当时那种情况下还愿意救我。”
许芳洲紧闭着嘴，没有说话，但心里在叫嚣——不是，是十四救的！
“那我走了，你好好养身体。”
叶桑见她没说话，转身要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住，背对着她，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喜欢秦哥，但也没想让你们离婚，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不甘心秦历已经结婚了？
还是不甘心秦历没有为她离婚？
不重要。
如今，叶桑和秦历如何，都不重要了。
叶桑走了，许芳洲只在这个问题上停留了几秒就抛开了。
至于叶桑说的补偿，收下也无妨，十四确实是救了叶桑。
这些钱，用来续秦历的命。
秦历活着，十四才有可能不会任务失败。
许芳洲将支票收好，拿出手机继续翻资料，看累了一抬头，才发现顾惊鸿不知何时站在身边。
“来多久了？”许芳洲皱眉。
顾惊鸿抱着双臂靠着树，闻言，眼珠子才动了动，温和地说了一句：“你说，我现在要是杀你，十四会不会出来护你？”
许芳洲坐着没动。
顾惊鸿走过来，俯身。
许芳洲只冷冷地看着他。
顾惊鸿伸手，用力捏了捏许芳洲的耳垂。
许芳洲任由他捏。
“你这样没意思。”顾惊鸿收回手，在长椅另一侧坐下。
许芳洲：“找我有事？”
顾惊鸿：“过来看看，想着你的小孩都生下来了，十四如果还在，会不会忍不住出来看看。”
许芳洲：“没有。”
“那真是奇怪。”顾惊鸿说。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二人本就没什么交集。
当时救护人员赶来，宣布杨英当场死亡，秦历心跳停止，抢救无效。
然而，在一片混乱中，许芳洲看到赶来的顾惊鸿站在秦历身边，身影一晃，像虚影一般钻进了秦历的身体。
不久，救护人员就惊呼秦历恢复了心跳。
后来，秦历没死，只是也没完全活。
当天晚上，顾惊鸿出现在病房，见了她就道：“让十四出来见我。”
十四当然没有出来。
许芳洲也不知道十四去了哪里。
顾惊鸿不信她，威逼利诱都没用后，生气走了。
许芳洲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这期间，她呼唤了十四无数次，十四一句也没回应。
出院的那头，顾惊鸿又来找她。
许芳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将十四离开时说的话告诉了顾惊鸿。
顾惊鸿的神色有些阴鸷：“十四是绑定你的系统，任务失败，她再也不会回来？”
许芳洲点头，并将十四一开始绑定时说的任务告诉了他。
顾惊鸿听罢冷笑：“这么说，我和她之间，目标一致，根本不存在冲突。”
很快他又说：“我救了秦历，她的任务没有失败。”
因为顾惊鸿这句没有失败，许芳洲的惊恐终于缓和了一点。
但这点缓和也只是暂时的。
十四一直没有回来。
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回来。
连她生了孩子，都不回来看看。
许芳洲觉得，就算顾惊鸿说任务没有失败，十四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但，尽管如此，顾惊鸿依旧坚持认为十四还在。
沉默了一会，顾惊鸿问：“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许芳洲：“没有。”
顾惊鸿不信：：“你最好没有骗我。”
许芳洲知道顾惊鸿为什么不信。
可她就是觉得，十四不会回来了。
许芳洲捏了捏耳垂上并未消失的红色彼岸花，问出了她这段时间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
“十四是不是……不是系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