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兴起,看着小糖,很认真的问:“如果你是那富家小姐,或者官家小姐,遇到一个这样的落魄书生,你会怎么办?”
小糖很是纠结,皱眉想了好一会,方才十分坚定的回答:“姐,如果那书生当真有才学,我又刚好有钱的话,我肯定会帮他。”
“你就不怕,那书生是负心汉,花了你的钱,还想......”
说着,谢薇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糖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谢薇:......?“都是负心汉了,怎么可能还你银钱。”
“我借钱给他,肯定要签借贷契书的啊?!他要是不还我银钱,我就拿着契书去官府告他。”
谢薇:......到底是自己浅薄了。
她笑着在小糖的额头上点了下:“小样儿,你还知道契书呢?”
“那是当然。我不止知道契书,我还知道读书人都很爱面子。”
“对了,他们不管那叫面子,而是叫读书人的气节。”
看着小糖傲娇的小模样,谢薇开心的笑了:“一会儿,哥请你吃大餐。”
小糖闻言眼睛亮了亮:“去府城最好的酒楼。”
“好~!”
她们在楼上说着话,楼下换了个说书先生。
这次讲的,是书生偶遇贵女,替贵女解围,两人互生情愫。
书生金榜题名,得贵女相助平步青云,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谢薇觉得这简直没法再听下去了。
真当贵女是那么好遇的?
真当是个书生就能金榜题名?
就算金榜题名了,就真的不负初心?
怕教坏了小糖,立即叫来小二,付了银钱,带着小糖,逃也似的走了。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风吹车窗帘子。
眼睛一扫,周于彦好像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脸。
顿时来了精神,待他掀开小小的车窗帘,再次看过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月白色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周母:“和你说话呢?你就不能专心点儿?”
周于彦失落的收回视线:“我听着呢。”
“那十八姑娘,我觉得挺好,虽然是庶女,那也是知府家的庶女。”
“听说还是知府夫人亲自教养的......”
周于彦此刻脑子里,都是那张熟悉的脸,和月白色的背影。
“停车。”
车夫闻言,立即拉了马缰绳。
“娘,我酒楼还有事,就不陪您回家了。”
说着,还嘱咐坐在她娘身边的老嬷嬷:“嬷嬷,您照顾我娘啊!”
说完,掀开门帘子的就跳下了车。
边跳还边喊道:“娘,一会儿,我给您带您最爱吃的‘稻花香’的点心。”
周母掀开帘子瞧去的时候,只见那逆子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气的,直呼:“逆子,逆子......”
陈嬷嬷笑着安抚道:“公子也许真的有事呢?!何况公子向来孝顺,这忙着酒楼的生意,还惦记着给您买您爱吃的点心。”
听嬷嬷这么说,周母的气也消了大半。
“哼,他要是真孝顺,就该娶了十八姑娘,早点儿让我抱上孙子。”
“公子过了年才二十......”
“他爹二十的时候,他都会满园子跑了。”
......
周于彦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最终也没找到那个人。
只能认命的回了趟酒楼,让小二去“稻花香”买他娘和他祖母喜欢吃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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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彦坐在三楼,独属于他的包厢,苦闷的喝着茶。
“许是看错了,她怎么会在府城呢?”
因为去年他表现很好,年初他就被调回了府城,负责府城三家酒楼的生意,六间杂货铺的生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富安县,真的没看到谢薇那丫头了。
再等等,那丫头今年肯定也种瓜了,等瓜熟了上市的时候,他一定要找机会去趟富安县......
“砰!砰!砰!”敲门声,打断了周于彦的思绪。
“进来!”
他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被推开。
一个大胖子如风般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周于彦嫌弃的看了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哥,你说珠儿妹妹......”
“打住!你们的事儿可别问我,问我,就是你们不合适。”
胖子不解:“为什么?珠儿妹妹多善良,还有情有义......”
周于彦闻言,好奇的打量着他:“既然你珠儿妹妹这么好,你娶了就是,干嘛跑来问我?”
胖子咬咬牙,把今儿在茶楼的事儿对周于彦和盘托出。
周于彦听后大笑:“那小子倒是个聪明的。”
胖子听着他的笑声,觉得很刺耳:“可是,我总觉得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周于彦看向胖子的眼神更加嫌弃了:“这样,你......”
胖子闻言,脸皱成了一团:“这不是骗人吗?不好吧?”
周于彦,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盏茶:“我可是看你难得长了点儿脑子,才给你出的主意,至于,你用不用......随你。”
“反正,被哄骗了钱财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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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向言和靳生见太子来了,就要通报。
被太子抬手示意打断。
走进书房,只见薛裴正在看书。
薛裴是习过武的,向来警觉,而且耳力也不错。
哪怕很认真的在看书,但也听到门外的动静。
待太子进来,他已经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就要行礼。
被太子出声打断:“行了,又没有外人。”
“表哥,这会儿找我何事?”
太子扫了眼薛裴倒扣着的书。
“没事,咱们哥俩就不能聊聊了?”
“当然可以。”
薛裴拿过一只没用过的茶盏,给太子倒了杯茶。
太子很自然的接过,呷了一口:“你当真要参加科考?”
“那我还是去北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