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大门的后一秒,火舌拔地而起,整座屋子尽数被红光吞没。
狗吠和人声由远及近,几道强光横照过来,时倾不适地半闭了眼。
迷糊的视线中,村长带着一众村名站在远处,旁边还有人牵着几条油光水滑的大黑狗。
看着他们身后的浓浓大火,众人面露惊恐,惊疑不定地盯着身着怪异的四个人。
白脸红唇,身上披着东拼西凑的碎花红布,跟个鬼一样。
“把他们绑起来!”村长一声令下,四个人就被村民合力捆住。
第二天一早就被推上拖拉机,一路咯噔咯噔地带去镇上的派出所。
霍铭和林轩好说歹说,极力证明他们的相关证件不是造假。
年轻的警官一脸狐疑,语气严肃:“至于这证件是否造假,这事待会就知道了。”
“至于你们,为什么大半夜纵火烧屋?!”
林轩欲哭无泪,“警察叔叔……”
“叫谁叔呢,我今年才毕业!”
“哥哥,警察哥哥,你相信我啊,我们真的没有放火,我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起火……”
“你的意思是,那火是自己烧起来的?”
“对对对,绝对是它自己点燃的!我们是去捉鬼的,说不定是那只鬼自己点燃的也说不定呢,我保证!”
“认罪认罚可从宽处理!”
“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哥哥,你就饶了我吧。”
看着拒不承认的林轩,年轻警察收起笔录本脸色铁青地走了出去。
“小李,怎么样?”旁边的女警官笑着问他。
“还是一样的说辞。”他无奈回答。
今早一开门,就看见几个彪悍的村民押着四个奇形怪状的人来到派出所。
一个“血迹斑斑”,三个大花脸,其中两个打扮得不男不女。
还以为是凶杀案,一通审讯过后,只觉得这几个人多半神经有问题。
大半夜不睡觉,抬着轿子扮新娘,还闯私宅,说是要捉鬼。
谁信啊。
小李默默吐槽。
而且,这四人性格各有各的坏。
白毛青年说几句就暴躁,要不是借着这一光荣身份的庇护,他都怀疑那人要出口成“章”。
另一个像凶杀犯人的女人每回答一句都要打上一个哈欠,然后不耐烦地重复,“待会儿我们的人就来了。”
小李严重怀疑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以及对法律的挑衅!
至于剩下两个人,看起来要好说话些。
女生乖巧,声音也比较软,就是话太少。
问了一上午,笔记本上勉强凑够两行,还多是一些“困”“不是”“没有”“不能说”等字或词语。
典型一问三否认。
最后一个青年是四个人中最正常的,有问有答,还有礼貌,会叫他“叔”。
就是太跳脱了,小李记了满满四五页的纸,也没看到他说出啥有用的信息。
知晓后,女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笑安慰他,“小李,你还年轻,这点挫折算不上什么。”
感觉人生更灰暗了。
小李默默仰头,憋回不存在的泪水。
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抬眼望去,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笔直修长踩着一双暗金色纹样的靴子,整个人遒劲有力地站在那。
他脑后墨色光泽的长发低束,垂在挺拔的脊背上,面上一副镂刻不知名图案的金色面具,完美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优异的唇形和下巴。
小李目光发直,“这,这人是在cos哪个角色啊?”
男人狭长深邃的眼眸慢悠悠抬起,声音散漫地道:“你好,灵异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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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摇晃,林轩好奇地再一次看向旁边气场强劲的帅气男人。
沈度漫不经心地摩挲手中的戒指,淡淡地对上他的视线,“这已经是第二十三次了。”
从警局出来后,林轩就一直盯着他看,好像他脸上贴金了一样。
前面开车的霍铭不用看后视镜都知道林轩是啥傻样。
“你真是新来的同事?和谢姐不是那种关系?”
“不然你以为?”沈度嗤笑,手却是自然地将时倾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也太暧昧了些。
林轩不淡定地左看右看,副驾驶的姜茶也睡死过去,目光最后投向开车的人。
“霍——”
“开车呢,不想死就别说话。”霍铭烦躁地打断他的话,眼底的青色眼圈清晰可见。
林轩闭了嘴,心底跟挠痒痒似的,余光不住往旁边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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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时倾像是熬了三天三夜,眼皮耷拉睁不开,沈度毛遂自荐送她回家。
“你还知道她家在哪?!”林轩彻底坐不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嗯。”沈度下了车,倾身扣住女人的腿弯和腰肢,轻轻松松横抱站定。
不理会其余三人神色各异的探究,他抱着人走远,消失在小巷深处。
“这,这真的不会出事情吗?”林轩讶然指了指他们离开的方向,
叫沈度的那家伙虽然是新来的同事,不但就这么放任他和时倾在一块,林轩还是有些担忧。
姜茶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困倦地揉了揉眼,“活的,不怕。”
说了跟没说一样,林轩当然知道沈度是人。
“放宽心。”
霍铭还是很信任自己的老大,能进他们这个分部的人品都信得过,毫不在意地扔下一句话后转身上车。
摇下车窗,扫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青年,他神色不耐,“再不来上来自己打车回去。”
闻言,林轩一个箭步冲上车。
黑色车辆飞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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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抱着人上楼,紧锁的房门悄无声息自动打开。他娴熟地避开堆积在角落的桌椅和杂物,走到床边,将人放下。
细心为她掖了掖被角,随后又去小厨房泡了杯热茶。
将茶水放好后,沈度再度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她的额头,指尖一寸一寸往下,像是作画般描摹她的容颜,眉眼、鼻梁、直至停留在柔软的唇。
沈度眸光微沉,鸦睫稍敛,忽然倾身而下。
距离咫尺,他瞳孔微颤,立刻低头看向灼痛的腹部,撩开下摆,肌理分明的腰腹上,一道伤口源源晕出鲜血,隐约带着细碎的金芒。
昨夜她使的那把匕首非是凡物,对魑魅魍魉、邪魔魂怪都有致命的伤害。
回来太过匆忙,又因大意,他没有及时处理伤口。
所幸伤口不深,虽然一时间无法痊愈,但没有伤到根本。
沈度低笑一声,倒是他大意了,以为这个世界没什么东西能伤得到他。
他深邃的眉眼微挑,不顾腹部的痛感,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仿佛几百年没吃过肉的恶狼,强劲又霸道地啃食送到嘴的食物,碾压、撕咬,舔舐、摩擦,花式百出地倾泻无尽的思念和怨愤。
“倾倾......小骗子。”
男人充斥欲念的嗓音低声控诉。
附在时倾身上的气息一点点收回,他的眼神宛若深潭,墨玉般的瞳仁中心,一缕暗紫流光闪过。
沈度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时倾,不肯错过对方任何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身下的女子无意识地蹙着眉心,声音从稍微张开的唇瓣中溢出,变成了暧昧的呻吟。
沈度餍足般笑了笑,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揉捻着娇嫩不堪的红唇,最后一小截暗紫色的气息彻底离开。
身下的人悠悠转醒。
沈度不怕死地再一次捧起她的脸,克制又浓烈地再一次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