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业务流程大致如下：销售员打电话联系客户，找到意向单并报价，对方能接受价格后约好面谈时间地点，由郑总或林总以高级业务经理的身份上门面谈。
因为面谈地点远近不一，近的路上也得半个小时，远的坐车要两三个小时，为控制单的质量，减少白跑一趟的几率，面谈前一天的下午必须去电话探单。
探单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郑总林总去电，可以销售员自己去电，也可以其他人去电。
这天，小风约了一单。
郑总拿起单子看了一遍，“一万六，他能接受吧？你让兼达探一下吧。”
小风接过单子，“那怎么探法？”
郑总说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说就行。
兼达拨通电话，“王总您好！我是之前联系过您的咨询总部的小李，你们公司最近有做ISo9000质量体系认证的计划吗？”
对方答道：“你是哪里？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我怎么没印象？”
兼达笑道：“您贵人多忘事嘛，每天联系您的人那么多，怎么会记得我呢，你们现在是做什么产品的？”
对方不予理会，问道：“你们做一个认证多少钱？”
“看规模的，一般在两万上下，最少一万八，包括现场指导、文件指导、培训上课……”
话没说完，兼达放下了电话。
小风心凉了半截，“啊？他怎么说？”
“他说太贵了，就挂了。”
“那怎么办，是不是没戏了……”
郑总看小风担心失望的表情，笑了，“这单稳了！”
小风即时眼中有光，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啊？那是为什么？”
郑总拿起单子回了办公室，“这是业务直觉，见多了，自然就懂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前台女孩接了个电话，高兴地宣布道：“郑总说小风的合同签了！一万五！”
“好好好！”
同事们欢呼起来，小风喜不自禁，对兼达说道：“谢谢谢谢！这是我最大的一单，以前都是九千一万一二的多……”
兼达笑道：“都是你前期跟单跟得好！”
提成5%，一万五就是750元，要是一个月能签上十个八个……
晚上，小风信心大增，心情大好，想起自做保险以来已经一年多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电话，便拨通了老家小卖部的座机，让他们喊来了老三。
“爸，我现在这份工作很不错，今天就挣了750，以后肯定能挣到钱！”
老三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寄钱回来还账呢，我每天出去都不好意思……一天750……那你这个月能发两万多？”
小风摇摇头，“不是那样算的……说了你也不懂……到时候我有钱了就寄钱回去……”
“好，好，你都毕业三年了，我每天都在望你寄钱回家还账，眼睛都望穿了……”
“好，我晓得了……”
挂了电话，他心里一阵难过，唉……希望这次不要再让他们失望……
想了想，明珠给自己打过那么多次电话，不是没接就是三言两语结束，心说我也给她打一个吧。
通了电话，明珠很意外，“小风哥！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小风支支吾吾，“真的不好意思……以前都是工作压力太大，没有一点心情说话……”
明珠高兴地笑着，“那就是说你现在工作很顺利咯？”
“也不能那样说吧……”
小风简单说了一下工作情况。
明珠也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前在连锁餐饮做服务员，股东们来吃饭，经理就选了三个女孩去帮忙作陪，吃饭，喝酒。
“吃饭就算了，还让我们喝酒，喝了啤酒又喝白酒，我不喜欢喝酒……有些人借着酒劲还摸我们的手，好恶心……已经好几次了，我就跟我姨妈说我不做了……”
“离职的时候经理找我谈话，说我有思想，长相清纯，又爱笑，是个好苗子，将来最少能做个连锁店的店长……”
小风说道：“那不是可惜……”
明珠语气坚定，“那有什么可惜，做了店长，以后喝酒陪酒不是更多，想到要陪酒我就不舒服……我姨妈介绍我来四星级酒店做服务员了，每天打扫客房卫生，有时候值夜班……”
那个酒店在体育中心对面，离小风上班的地方只有三个站。
二人便约了时间，周末一起去体育中心的广场里走了走。
因为没钱，真的只是去走了走，没吃没喝什么也没买，便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