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舌尖轻舔了下唇瓣,带着清冽气的黑瞳像是放了饵的钓钩,又像是饿狼。
时茭盯了盯秦郅玄,又看着自己被玷污的吸管,眉心紧蹙,委屈不已,糯声愤语:“我喝过了!”
秦郅玄回味着口中滋味,眼神介于危险与色情之间:“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弃!”
“你干嘛喝我的?”
“脏死了!”
说完,瞥向手里果茶的眼神都嫌弃得溢于言表了。
秦郅玄将无赖恶霸进行到底:“喝一口怎么了?有什么脏的?我俩没亲过嘴?”
“你哪里我没亲过?”
哪儿哪儿都能开车,时茭怀疑秦郅玄满脑子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你恶不恶心?”间接接吻,这和吃对方的口水有什么两样?
时茭生起气来,可怜又可爱,愤怒得眉头下撇,像受了欺负的可怜鬼。
秦郅玄眉宇冷凛,对时茭的厌嫌不虞:“我买的,还不能喝了?”
“等下给你换一根新的吸管。”
“我不要了。”烦死了,他才喝了两口,只尝到味儿呢。
秦郅玄被噎,真想好好把人教训一顿,教训乖了就不矫情了。
时茭跟在秦郅玄身后,脸都沉了。
秦郅玄将东西放到空工位上,又转身快步夺去时茭手里的果茶:“不许浪费,我喝。”
时茭那凄凄哀哀的眼神,怨念极深,还很黏糊,跟在和情人撒娇。
一群人在分发吃的,却还是注意到了角落两人暗地里的举动,更加确认了对他们关系的猜测。
齐甄瞥了眼脸色不佳的秦郅玄,适时开口:“时茭,陈特助叫你进去一趟,这东西……,你一道儿拿进去吧。”
还给了时茭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暗示得很到位。
时茭对上级领导莫名发憷,现下被点名,总觉得有种学生时期被老师支配的恐惧。
提着东西敲门,人叫他进,他还有点畏畏缩缩的,却也没太扭捏。
把盒子放到办公桌上,刚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陈锦桉就从文件中抬头了。
冷冷扫过时茭一眼,再就是打包盒。
“来工作的?”
时·低眉顺眼·茭:“嗯嗯。”
刚一说完,东西就被一只手精准扫落在垃圾桶里。
动静儿不小,时茭怀疑有泄愤的嫌疑。
“那就别搞这些小动作,不需要。”
陈锦桉的语气似冰棱子,带着难以接近的锐气。
时茭盯着垃圾堆里的东西怔神,眼里满是可惜。
那是他两天的工资。
虽然花秦郅玄的钱他不心疼,但他心疼浪费。
陈锦桉肩背靠在旋转椅上,虽然是仰头凝视,但势头汹汹,带着压迫,眼神也挑剔。
“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有事找我,别去麻烦秦总。”
“他很忙,一分钟七位数,要养活一大公司人,不是你能耽搁得起的。”
很凶,凶得不近人情。
时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人。
“叫周清妩把这个月拟合作的公司名单发给你,你规整一下他们往年的各项数额,查漏复核三方风险评估报告中有问题的部分。”
时茭:啊?那是什么东西?
“哦。”怏怏的,耷拉着眉眼,嘴角都下撇了。
“还有,以后在公司穿正装,不要穿你这些古怪的衣服,幼稚。”
直白的厌烦,饶是脑子总慢半拍的时茭,也能感受到。
刚准备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有哪里不对,陈锦桉就厉声驱逐:“出去。”
时茭本该硬气点夺门而出的,可他弯腰捡起垃圾桶里的东西,不顾陈锦桉淡漠的眼神。
不是他上不了台面,自折威风,而是这么好的东西,丢了真的很可惜的。
再看向陈锦桉时,眼神里也带了不对付的意味儿。
一出门,时茭就打开包装检查。
“还好。”
东西卖得贵也是有道理的,包装很严实,咖啡没有漏撒。
时茭走到周清妩身旁,向她道明意图。
周清妩一口咖啡入口,看向时茭的表情晦涩中夹带着艰难。
这东西,不是一直经手的,旁人没那么了解,就算是复核,也容易出错。
这是开始挑上刺儿了?
时茭回到工位上,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半。
喝了一口咖啡,苦得他直吐舌头。
就跟他的命一样苦。
周清妩发给他的文件,他都看不当懂。
百度了一会儿,有了点点头绪,但进展很慢,效率极低。
时茭趴在桌上,被打击后心中很是不顺。
不去打扰秦郅玄?
他就要!
对着秦郅玄一通表情包轰炸,人就只给他回了个省略号。
【时在焦绿:我要买衣服!】
【zhi:看上了直接报我的名字,其他不用管了,品牌方会给我送账单的。】
【时在焦绿:西装。】
【zhi:这么小穿什么西装?店里都没你的码。】
时茭骨架小,整个人也瘦瘦巴巴的,西装这东西讲究的是贴合,不是那种板正的身形,穿来是真不好看。
秦郅玄都难想象西装套在时茭身上,是怎样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模样了。
【时在焦绿:陈特助叫我穿的,说我的私服幼稚。】
他故意的,跟秦郅玄告状,心里还隐隐希望秦郅玄能站在他这边。
【zhi:之后再给你定做。】
时茭:“……”
居然这么快就妥协了?
可恶。
他这个小三当得没有一点有利之处。
午饭时间一到,办公室的键盘声就消停了。
一群人招呼时茭去吃饭,时茭强撑着勉强笑容,客气地婉拒。
陈锦桉出来后,又敲门进了秦郅玄的办公室。
“秦总,还是按照以往的规格定午餐吗?”
秦郅玄抬起粘在电脑上的散漫视线,望向陈锦桉时,带着一瞬的凌厉,像是审判。
随即又恢复如常。
“从今天起,不用你管了。”
被拒绝后,陈锦桉慌了片刻,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在秦郅玄撵一般的眼神下出了门。
时茭撅着屁股、够着半个脑袋在偷看,一见人出来,又做贼心虚的缩了回去,假装在认真工作。
在陈锦桉看不见的地方,时茭撇了撇嘴,颓丧拉脸。
自然也没看见陈锦桉临走前的眼神。
人一走,时茭才松了口气。
偌大的顶楼,除了他,也只剩下办公室里的秦郅玄了。
时茭推开门缝儿,只往里窥探了一眼,就被里头的内景惊艳住了。
是两层高的办公室,楼上楼下打通的,气派又恢宏,装潢的风格不一,但很和谐,色调以黑白灰为主。
落地窗透着明媚的金黄色暖阳,投注到檀木雕花办公桌前的男人身上。
那一叠叠文件,在时茭眼里,都是金币,在秦郅玄周围跳动。
“鬼鬼祟祟干什么?进来。”
时茭一进门,目光就放肆了。
楼下是办公和会客区域,楼上则是一间一间的房间。
居然还有室内电梯。
天杀的有钱人。
“中午想吃什么”
时茭随意坐在秦郅玄面前的椅子上,比他工位的椅子舒服多了。
而且,坐在这儿的气场都不一样,感觉他马上就要在商场上大杀四方了。
“澳龙。”
“水产里寄生虫多,吃多了容易痛风,而且……”
轻佻的视线往时茭身上瞄一眼,笑意邪魅诡谲,不像好人。
“对男性格外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