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彪,把上门去掉,你是不是在南方打工打傻了,动不动就想着上门服务。”
王强自然没想着给他们鱼,他捏动离合挂挡,开着拖拉机走了。
魏德彪拉住屁四儿盘问:“强子这什么情况?”
树下这帮人光顾着在树下吹牛皮了,都还不了解村里最近半年发生的事情。
屁四儿嘴巴没停过,除了抽烟就是盘点村里的大事儿。
众人本来还想在小卖部门口显摆一下,在刘雪莲面前放点烟雾弹,奈何得到却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强子祖坟冒青烟了,居然富裕起来了!”
“对了,侯震呢?往年这个时候你们不都是走街串巷到处晃悠吗?”
想到侯震被王强做了局的事儿,屁四儿一个字都不敢提。
“侯震废了。”
魏德彪诧异:“废了?几个意思?”
屁四儿将侯震大战收粮人的事儿叙述了一遍,众人只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他们再也不在村口逗留了,纷纷冲进村里去打打探消息了。
王强自然成了同辈儿口中的话题,从外头回来的人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大家本想在村口炫耀一番,没成想竟然成了小丑。
王强将鱼卸车后,又到村口拉了一车这才将船上清理完。
满满两大车鱼堆在院子里,可把王根生愁坏了。
“老三,这么多鱼,得扒到什么时候,咱这人也不吃这些鱼籽。”
“囫囵个卖了也不值几个钱,不如把鱼籽扒出来晒了,鱼肉做成咸鱼卖了。”
孙菊芳搬起了凳子,拿起了刀子,准备一起扒鱼籽。
王强忙拦住了她,“嫂子,使不得,你别动刀子了,你忙别的去吧。”
“你们忙活我看着,我成了啥了?”
孙菊芳坐在了鱼堆旁边,全然不理会小叔子。
王强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还是顾及嫂子肚子里的娃娃。
规劝不成,他又换了一套说辞。
蹲在嫂子身边,他小声嘀咕:“你重了身子,这种剖鱼籽的事儿杀生断根,你来做不妥当啊!”
孙菊芳果然被吓到了,她踌躇不定的想到了肚子里的娃娃。
恰好这个时候,柱子进了院子。
“三哥,我奶找了六个人!加上咱们几个半天应该够了!”
王强站起来扔给柱子一根儿烟,“你去把咱们的箱子全部摆到院子里来,等下装鱼籽。”
王强摸准了嫂子的性子,也不再劝她。
外人在场,孙菊芳也没说什么了,站起来往厨房去了。
王强提着编织袋儿进了厨房,笑着说:“嫂子,我也没打算让你闲着,哈哈哈!”
“袋子里是啥?”
瞅了一眼,孙菊芳吓了一跳:“这么大个鸟,你们怎么打下来的?”
“钓下来的。”
孙菊芳捶了王强一下,说:“没一句正经话,我来收拾了,准备怎么吃?”
“真是钓的,你看……算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好好说。”
院子里声音嘈杂起来,柱子奶奶领着妇女们过来了。
王强出去看了一眼,赵有才爹妈也过来帮忙了。
人多力量大,王强按照流水线的模式来,分工合作。
有人专门负责开膛破肚,有人专门往外掏鱼籽,有人专门扒鱼鳔……
“奶,你来掏鱼籽吧!”
王强将最轻巧的活儿给了老太太,破膛开肚等其他的活儿给了年轻一点的妇女们。
院内临时组建的流水线立刻运转了起来,负责开膛破肚的两个妇女在乌鱼鳍下横着划了一刀,然后又顺着鱼肚子轻轻划了一刀。
巴掌大的小刀被两个妇女玩的炉火纯青,一看就是柱子奶奶亲自挑选的码头干活老手。
“婶子,俺家老叔平时肯定挺怕你的吧?你这刀子玩的溜啊!”
破膛开肚的妇女抬头跟王强说话,手上却不歇气,她凭着直觉继续摸过一条鱼划肚子。
“那是,你老叔要是敢犯浑,直接给他剖腹产!”
王强愣了一下:“剖腹产?!啥意思?”
旁边的另一个大娘笑的牙床都露了出来,她提刀在鱼肚皮上轻轻一划,“这不就是剖腹产吗?!!”
王强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佩服这些妇女的想象力。
眼下给乌鱼开膛破肚,用剖腹产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我越来越喜欢听婶子们聊天了,精辟!”
要说开玩笑,还得是这群妇女们呢!
旁边的大娘性子更加肆无忌惮,抓起一条雄性乌鱼,在那鱼肚皮上划了一刀,说:“不听话鱼鳔都给他打出来!”
院子里笑声一片,大家都知道乌鱼鳔其实就是乌鱼的精囊,给人们提供了无限想象。
他们聊了一会儿鱼之后,又开始八卦起村里其他人家的事儿。
东家长西家短,快乐几乎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王强和柱子将两大桶鱼籽抬到了方根下,俩人开始清理鱼籽上的血管。
“这么多鱼,得整十来桶吧,这鱼籽真的肥啊!”
王强笑呵呵的回道:“母凭籽贵啊!吃的就是鱼籽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菊芳恰好走到院中听到了王强的话,她现在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现在只需要时间了,假以时日她也可以在村子里抬起头来了。
“老三,你来厨房一下!”
院子里妇女见孙菊芳精神气挺好的,纷纷开始羡慕王家这一家人过的真好。
王强拉着柱子钻进了厨房,盯着盆里的鹈鹕笑了。
“到底准备咋吃?”孙菊芳问。
王强搓搓手开始抖机灵:“这鸟太大了,多搞几种做法吧,把最嫩的部位给爆炒了,肉柴的部位给红烧了,再整点肉烧烤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