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监控,谁先挑的事儿,已一目了然。
大姐和旁边的员工面面相觑,声音自然也软了下来:
“对不起,尹小姐,爷爷们一把年纪了,脾气习惯不好改,年轻人受不了也正常,我劝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说正题!阅阅胳膊挨地打怎么算?他的胳膊骨裂了诶!你们有没有职业道德?”
尹栀柔从包里扯出凌阅的骨科片子,就往刘姐眼前塞。
她气势太凶,吓得刘大姐一行人连连败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尹栀柔乘胜追击,不依不饶地杠:
“爷爷们一把年纪了,按照法律规定,杀了人还是得偿命对吧?”
“不至于不至于……”
刘大姐脸皱作一团,尴尬地连连摆手。
“我问你是不是?!”尹栀柔厉声道。
“对对对……”刘大姐点头如捣蒜。
“那老先生们打了人,就不做数了?敬老院里就可以倚老卖老,为非作歹了?把他们叫起来给我弟弟道歉!”
尹栀柔不爽的声音,又刻意拔高了几分,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不给她们一点台阶下。
瘦瘦高高的凌阅站在她的身后,暗自感叹:
这蛇蝎妇真是看起来如弱柳扶风,凶起来却似虎豹豺狼啊!
他禁不住低头笑笑,偷偷伸出大拇指,在她腰后,对她比了个赞。
尹栀柔凶着脸进了养老院,出来时,却满面春风。
手里捏着一个信封,后面还跟着个高高帅帅的男孩子,很像拥有奶狗的富婆姐姐。
她转身,对着他晃晃手里的信封,未施脂粉的脸上,露出一丝清甜的微笑。
“她们赔的三千块,待会回家给你。”
尹栀柔低头,把信封塞进了包里。
三千块钱能干什么,连双喜欢的球鞋都买不到……
凌阅撇撇嘴,“你留着吧,算作这段时间,我的房租和生活费。”
“你小子还打算长住啊?我是缺钱,可还不至于算计别人那点。”
她忽而收敛了笑容,不再跟他嘻嘻哈哈,从包里掏出信封,拉开他的行李箱,径直塞了进去。
堂堂尹家大小姐还会缺钱?
凌阅心里越发好奇,尹栀柔被赶出尹家,只是因为暗算他的计划失败?中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不管了,想了想此行的目的,他眯了眯眸子,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微笑,跟在她身后,默默无闻地向大门走去。
距离尹栀柔离家,才过去两个小时而已。
一进家门,放下凌阅的行李,她急忙跑去打开桌上的保温袋。
摸了摸里面的饭菜,仍旧温热,万幸地说了一句:
“还好还好。”
凌阅进屋,打量着这间看起来还没他卧室大的小两居。
装修简单的屋子里,并没有什么豪华摆设,看起来接地气的很。
他垂着手臂,皱了皱眉头,别说住,这真的是他见过的,最简陋的房子了。
全屋除了黑白灰,再无其他颜色,唯一的亮点,是桌上那一大捧盛开热烈的白百何。
还未来得及插进花瓶,花香四溢。
他吸了吸鼻子,看向尹栀柔,不辨情绪地说:
“到家了,不给男朋友打个电话?”
“有点自知之明吧,给他打了电话,过一会儿,坐在这里吃饭的就不是你了。”
尹栀柔拿有男朋友当幌子,也是为了震慑凌阅,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把饭菜收拾出来,转身钻进厨房里拿碗筷。
凌阅凑上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挑了挑眉梢,有些得意地冲着她说:
“倒也不必如此愧疚,准备地这么丰盛,这家菜很贵诶,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要想入非非,本来是男朋友买来,要和我共进晚餐的,希望你吃了他的那份,心里不要太愧疚哦。”
她摆好碗筷,轻描淡写地说,把他刚才逗弄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凌阅向下睨着她的脑袋,勾了勾唇,忽而俯身,脸离她很近。
察觉到一片阴影压了过来,尹栀柔一愣,抬头直视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一步一步向后退。
他面容俊美,鼻梁高挺,偏浅笑地如此邪恶。
身子微微前倾,对她步步紧逼。
直到她的背贴到了墙上,白皙的脸上起了两片红晕,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冲着他怒喝一声:
“凌阅,你想干什么?!”
“姐姐,我胳膊不能动,身上还穿着脏衣服,想换身衣服,洗手吃饭而已,你怎么又想歪了?”
他一脸委屈状直起身,垂着手臂,向后退了一大步,证明自己对她没有歹意。
尹栀柔想起监控里,他抡胳膊的模样,挑衅地问:
“敬老院监控里,我看你甩胳膊甩的倒挺起劲啊!”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妙,但很快恢复了淡定的神色:
“惯性而已,当时差点滑倒,你也可以,不信试试。”
尹栀柔白他一眼,拖着他的行李箱进了次卧。
“坐好,想穿哪一件?”
指挥他坐在床边,摊开行李箱,一水的高奢名牌映入眼帘,还有一只小而名贵的表箱。
她深吸一口气,暗自庆幸,没把这小子放归校园,不然让人家父母找上门,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好在自己居住环境简陋,估计整间房还没少爷家的厕所大。
估计少爷住不了几天,就该乖乖地主动请辞了。
想到这,尹栀柔背对着他,眼底流露出了希望,未来可期!
“随便拿一件就好,洗完澡还要换睡衣的。”
身后传来凌阅慵懒的声音。
洗澡?他还想洗澡?!他可以自助的吧?
尹栀柔蹲在地上,转过头去看他,龇起一口洁白的小牙,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那小子却一脸天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她说:
“姐姐怕麻烦,我还是回学校吧,让爸爸派司机接我,反正老家到洛城,也不是很远。”
“别……异地受了伤,想想你父母该多担心啊,不麻烦,我又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