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承眸光一凛,很不礼貌地起了些反应,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很懊恼。
他没料到尹栀柔会有这番举动,属实受到了几分惊吓。
“怎么,趁我喝多了,想占我便宜啊?我不要!”
嘴上嫌弃着,实际心虚的很,等他走到床边,几乎要顺拐了。
他掀开被子一角,人先钻了进去,背对着她,“啪啪啪”关了床头的灯。
“真是时装公司出来的,什么天气穿这种清凉睡衣,干脆穿比基尼睡觉好了。”
他侧着身子,小声吐槽着。
这句话像是打了她一记耳光,也对,这对付景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尹栀柔在黑暗中抱膝呆坐着,望着他小山一般的轮廓,脸羞的通红。
半晌,听到他沉睡的鼻息逐渐变得平稳,她拉开被子,和他隔了有半米的距离,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可刚闭上眼,那家伙就转过身来,往前凑了凑,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腰上,从后面搂住了她。
鼻音依然很重,好像有点感冒,声音懒倦的像是一只猫:
“以色事人,色衰爱弛,姿色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别起这种心思。今天你对我这样,我不动你,换别人就很难说了。女孩子太主动,不好,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太被珍惜。”
“知道了”,尹栀柔小声嗫嚅道。
她没法向他解释自己今晚的崩溃。
黑暗中,只悄悄摸到了他的右手背,张开手指,从他的指缝间穿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让她有了几分安心。
“说吧,是有什么事求我?宁肯做这么大的牺牲。”
“我只是想谢谢你,照今晚的架势,叶萧北应该是想拿让我坐牢作为威胁,逼我和他结婚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刚被雨水浸湿过。
“归根结底,是你太弱了,尹栀柔,我得让你变强。”
他温柔地许诺,又像是宽慰,一张薄唇吻上了她的秀发。
“不过今天我不要,不代表以后不要,所以,答应我,你也不能给别人。”
他掰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狭长的眼睛亮晶晶的,依稀可见疲倦之外,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好,我答应你。”
她闭上了眼睛,握住他的手逐渐变松。
第二天,两个人醒来时,已是9点多钟。
尹栀柔提前跟苏隐请好了假,懒在付景承怀里,不知为何,一秒也不想离开。
她小腿一弯,却不幸“触礁”,吓得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
抬眸看到付景承,他正一脸痛苦地咬住腮肉,咬牙切齿地说:
“嘶……尹栀柔,为了赖掉昨晚欠下的债,你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尹栀柔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不知道该帮他揉哪里好。
“别狡辩了,起来带我吃早饭,我有话跟你讲。”
他脸上戴着痛苦面具,挤出一个苦笑,依稀可见几分英俊模样。
为了同时表示歉意和感谢,早饭叫了早茶,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尹栀柔夹起一个流沙包,低头咬住:
“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舍不得我?”
付景承舀了一勺粥,昂着头,一脸高冷。
她有些心不在焉,被流沙烫了舌头,“嘶嘶”地倒吸着冷气。
“你刚才说今天有事跟我讲,是什么事?”
“你不能再这么鬼混下去了,尹栀柔,告诉我,你在东颐打工能有什么出息?”
“原来又要劝我辞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东颐有仇呢,我有我的打算。”
她不想向任何人讲自己的计划,只安安静静喝着面前的粥。
“有梦想真了不起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感叹,把尹栀柔吓了一跳,她秀眉微蹙,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付景承眉峰一挑,哂笑道:
“不过什么时候能赚到100万呢,几年?嗯?”
见她不说话,他觉得受到了怠慢,愈发来了劲,饭也不吃了,两手抱怀靠在椅背上:
“行啊,这么喜欢打工,你和叶萧北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给你出嫁妆,你快嫁给他,别让他猴急上赶着,管不住下半身那玩意儿,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给你陪嫁100万,够抬举你了吧?”
“啪!”
一双筷子撂在桌上,她那双漂亮的小鹿眼怒目圆睁地看向他,没好气地说:
“少爷哪知人间疾苦,没下过凡,就别给人间指点江山了吧?”
付景承懒洋洋地歪着头,挽了挽衬衣袖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瞅着她:
“我有钱,乐意普度众生,你管得着?”
尹栀柔觉得被冒犯了,“噌”地起身,拖开椅子就要走。
“站住!”
背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命令。
付景承胳膊搭在椅背上,抽了条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叙赫要被释放了,我爷爷喂了尹志高一个亿的订单作为交换,不过拿了我付家的钱,还想兴风作浪,哪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的?”
“那就搞他吧,我会谢谢你爷爷,干了件好事。”
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尹志高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般的存在。
“那不是你爸?”他挑眉。
“如果你想要,那可以是你爸。”
“不错,有当叛徒的资质,好了,重点是,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我要开始搞他了,你是选择永远闭嘴呢,还是加入我?”
永远闭嘴……
尹栀柔听完,后背一凉。
她想了想,转过身来坐下,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
“付景承,我要靠东颐的案子做背书,等我的手治好了,我要做自己的时装公司。”
“不早说,让我猜,就要承受被威胁的代价。”
他按住大腿,站起身来,又恢复了那副骄矜的模样,鼻梁高高挺起,目中无人。
“我会让你成为隐式集团的接班人,但你现在这副菜鸡模样,明显毫无资质,不过我会教你,第一步,就是改掉心软、脸皮薄的坏毛病。”
“心软?”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怎么,不服?要是你不心软,当初能让我顺理成章的住进你家吗?幸亏你遇到的是我。”
自己先策划了坏事,倒成了圣人,昨晚给她的感动,突然荡然无存。
尹栀柔想起来什么,问他:
“好,我可以听从你的指挥,不过你为什么要炒作我在东颐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