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承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扬起下巴道:
“柔柔,礼尚往来啊!”
尹栀柔隔着老远,看到躺在他两脚之间的枕头,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不会。”
“你过来,我教你。”
他朝着她挽了挽手。
尹栀柔的视线顺着他的脚向上打量,在注意到不可思议的部分后,脸明明烧地不行,却又吓得煞白,变成了一张白纸。
她紧紧攥住胸口的浴巾,慢慢往后退:
“下次吧,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嗯,你不想做,可以,但别后悔。”
付景承没再勉强她,只是收敛了笑意,看起来有些失望。
他尴尬地抓了一下头发,两手扶住膝盖起身,缓缓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拿了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衣,开始穿衣服。
气氛突然沉默的可怕,只能听到布料摩擦身体的声音。
“你要去干嘛?”她站在身后问。
“回老宅。”
付景承没什么语气地回答,微微侧过头,对她沉声道:
“我可能最近回不了家了,你别乱跑,就在这里老实待着,我大伯出了那个事儿,最近会比较乱。”
“你要回爷爷家住吗?”
“不是。”
“那是哪里?”
“你管我?”
他一时有些烦躁,挑眉,冷漠地说。
手上系着那枚衬衣扣子,在指间滑来滑去,怎么都系不上。
尹栀柔有被这句话噎住,心口梗了一下。
付显山这个时候叫他回家,显然是要找他当场对峙付明岐和何敏英的事儿,可是付景承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不安地疾步走到他面前,因为紧张,两条柳眉拧起:
“付景承,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警察局。”
他昂着头继续系扣子,避开了她关切的视线。
简短的三个字,像是凿冰的锤子一般,凿开了她过往的记忆。
上一次,也是在警察局,她差点被叶萧北侵犯,还反咬一口。
是付景承冒着恶劣的天气,从御城辗转而来,还在高速上与死神擦肩而过。
而这一次,他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要替她和凌郁无端背锅,收拾烂摊子。
想到这里,一行滚烫的热泪从她眼里无声地滑落。
尹栀柔向前一步,单手抱住了付景承的腰,脸埋进他宽厚的怀里。
扣子刚系到倒数第三颗的衬衣,胸前瞬间被濡湿一片。
付景承气笑,两手环住她,嘲弄道:
“把我的新衬衫都哭湿了,铁了心不想让我穿衣服呗,脱了你又拒绝我,做你的男人好难啊,柔柔,累死我了。”
“谁说我拒绝你了,你都不给我时间缓缓,还朝我出样子,呜呜呜……”
尹栀柔伏在他怀里,哭地很大声。
她想他不会明白,此刻她的委屈,是替他叫屈,而不是自己。
手一松,胸口的浴巾瞬间滑落。
付景承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衣黑裤,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身前紧贴一具雪白的身体,不知为何原因,突然向他投了降。
腰带被重新拉开……
快乐的时光总是光速一样流逝。
付景承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微敞,闭上眼睛,眉头突然狠狠皱了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
他睁开眼睛,反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低下头。
睨着那张略带委屈,楚楚可怜的脸蛋儿,哂笑道:
“我这次回来,发现你知道心疼我了,什么时候良心突然发现了?”
尹栀柔几乎要窒息,发出一声呜咽。
付景承扶住她起身,僵硬地勾了勾唇,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谢谢你,让我有了一点安慰,今天会是一场恶战,祝我顺利吧。”
一个温热的吻,缓缓落在她的额头上。
尹栀柔心里一阵矛盾,该不该把这件事是她和凌郁策划的,告诉付景承。
可是凌郁没有答应,觉得局势还不够明朗,付景承只要一无所知,就跟这事儿扯不上任何关系。
她不能单方面出卖了凌郁。
这份纠结让她深深自责着,她站在落地窗边,眼睁睁地看着付景承被付家的司机接走了。
深院别墅里,显然已是经历过一番鸡飞狗跳。
会客厅里除了付渊深一家外,还有一个脸生的人。
可付景承记得他,这人是尹志高那边的亲信,名字叫裘智。
当时林叙赫主动替付景承背了锅,被收押,一切操作,都跟这个家伙有脱不了的干系,付景承恨他恨得牙痒痒。
眼下,见这人主动送上门来,自然免不了被付景承嘲弄一番:
“哟,大伯还嫌不够晦气吗?怎么把裘大师请来了,这是想永世不得翻身吗?”
付明岐铁青着一张脸,伸手指着付景承就开骂:
“付景承,你这混蛋,亏我和你爸还是亲兄弟,为了报复尹董事长,居然连我一块算上了,这一次,不让你学学重新做人,我就不姓付!”
付景承两手插在西裤兜里,一身不同往日的肃穆黑色,庄重地好像来参加一场葬礼。
他轻哼一声,歪着头,回应给付明岐一个极为轻蔑的笑:
“大伯,叼长在你身上,非要做那钻土机,四处乱插,你怪谁呢?”
“付景承!”
付明岐喊得嗓子几乎要破了音,“你给长辈造谣这么随便吗?张口就来?”
他故意往“造谣”上引,想让所有人加深滤镜,认为这件事就是付景承做的,逼他就范。
这时,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裘智缓缓开了口:
“只要二公子主动承认错误,并向尹董事长和夫人道歉,我可以向尹董事长求情,不用二公子承担法律责任。”
付景承嗤笑一声,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高高翘起,满脸不屑道:
“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但是得用付佳的订单来换对吧,你们隐式集团为了营收,这是在卖董事长夫人求荣啊,啧啧啧,真是不大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