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一家人回到家也才中午,门口的树叶随风洒落,枯黄一片。
深秋的中午可是一点都不热的。这个时代是没有中秋的,但是晴晴是打算明年说什么也过个中秋。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赏赏月,吃点糕点,聊聊天,谈谈心。
院子里,大哥去外婆家后山移摘的粉色蔷薇,晴晴给它横拉了枝条,还在开着花,晴晴给偷偷浇了灵泉水,微风袭来,甜丝丝的花香。开完这一批也差不多要谢了,准备入冬。
舅舅在作坊里,中午不回来吃饭。现在作坊里,是晴晴包了人做饭,就在作坊宿舍区找了一间做厨房的,中午包一餐。作坊里的员工都是回家里住,现在也就只有舅舅、舅妈在作坊里住。
做饭的大娘是跟卯氏不对付的王大娘,平日里虽然泼辣,手艺也不错,为人直爽。晴晴一个月给她三百文工钱,因为只做一餐。后面作坊人多了,会再多招一个人,适当涨一下工资。王大娘还去卯氏面前嘚瑟了一番,气得卯氏破口大骂。
“等着吧,那几个小崽子的钱,早晚都是我的,哼”,
卯氏想到大儿子的叮嘱,现在不宜跟晴晴他们交恶,生生忍下了这口恶气。晴晴觉得卯氏这种人,应该是气血亏损加上肝气郁结,那么爱骂人,不骂浑身不舒坦。
瀚哥儿和雅姐儿去了后山还没回来。中午带了饼子还有水,一般下午才回来。
父亲单刚,最近住在老宅,刚好大伯单强也回来了,这几天他们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不过大伯回来是要跟单刚借钱的。
大伯要去府城备考,大伯娘把名下的三个铺子卖了,也堪堪凑了一百两。但是明年秋闱就要科考了,大伯想借足够的钱,到时候除了考试还要疏通关系。
晴晴收到圣旨的消息,在镇上也早就传开了,所以单强俩也就心思活泛了起来。
单强是一家人都回来老宅住的,刚好单刚被赶到老宅去了,单强可以从他入手,打感情牌。自己兄弟,哪有遇到困难不来帮忙的。
“刚子,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把爹娘伺候的那么好,我这个做大哥的,打心底感激你”。单强难得正眼看自己这个弟弟。
他是打心底看不上自己弟弟,虽然他是受益者。但是看着爹娘打骂自己媳妇,还无动于衷,甚至默许,这就是让他觉得非大丈夫所为。只是不关自己的事,他也没必要做这个恶人。只要父母不难为自己就行了。
单刚难得跟自己大哥聊天。从小就没有大哥聪敏,没有大哥得父母喜欢,大哥跟自己也不甚亲近,是自己心底不可与外人道的痛。
“大哥,你,你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还要做学问,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我做弟弟的没本事,肯定要支持你的。至少要把父母照顾好,让你无忧”,单刚说着红了眼眶。
“大哥没看错你,大哥感谢你。这回呢,大哥要参加秋闱考举人了,要是考中了,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到时候晴晴跟珍珍有个做官的大伯,说人家也好说不是。我记得洛洛已经十三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娶亲了吧。”
提到孩子,单刚心里一片温暖。但又想到自己被赶到老宅,心里一片苦闷。
他实在不明白,父母一直不都是这样吗?一直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心里隐隐有些埋怨几个孩子,连陈氏也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是啊,大哥,再等几年孩子们成亲,我们也是要做爷爷的人了。”
单强看弟弟不接话茬,就直接开口,
“刚子,听说你家现在发达了,你说我们是亲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不是?你看,你能不能,借点钱给大哥,不多,就两千两而已,等我做了官,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单强循循善诱。
“大哥,不瞒你说,家里虽然有进项,但是赚多少,都是孩子们在管,我都不知道的。赚的钱也是孩子们自己存在钱庄,我是有月钱,还有孩子们偶尔塞给我的零花钱,这加起来也就最多二十两而已,”
还两千两而已,晴晴要是听到,非得鄙视他,他知道两千两代表什么嘛?要不是晴晴有金手指,是穿越过来的人,在这个落后贫困的村子,一辈子能攒一百两都已经很不错了。
单刚高兴孩子们的成长,也有点失落,因为在孩子们心里,自己这个父亲已经不再重要了。
“什么?钱没给你管?这像什么样子?自古在家从父,你是一家之主,他们赚多少,理应给你拿着,怎么还瞒着你呢?太不像话了。”
看大哥生气了,单刚还以为是替自己打抱不平。其实是单强恼怒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窝囊,无论是在父母面前还是妻儿面前,本来还想借点银子疏通关系的,现在有点悬。
看来自己只能厚着脸皮去晴晴家借了。
晚上晴晴几个在屋里忙着晒花茶,炒蒲公英根,单刚回来了。
看孩子们在忙,没有抬头看他,他也没有生气,默默蹲下来一起帮忙清洗。
良久,单刚艰难的开口跟洛洛说,
“洛洛,爹有件事求你”
“爹,你说什么求不求的,这不折煞我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洛洛看单刚这样子,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是你大伯要去府城备考,想借点银子,”
还没等单刚说完,陈氏就拒绝,
“当家的,你忘了当初你哥嫂和婆母,要偷偷卖掉晴晴的事了?现在又跑过来给我们借钱,门都没有”!陈氏不容置喙的拒绝着。
“就是,我们都不同意”,
“就是,”
珍珍和晨晨也开口。
“孩他娘,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近人情了?大哥借钱是有正经事儿,是要考官的。他要是做了大官,咱们家的孩子,不也是沾光吗”?单刚生气的对陈氏说
这下可把晴晴惹怒了。
“单刚,我们不沾你大哥的光!你要是觉得卖女儿是小事,那你让他卖自己女儿筹钱不就好了?
还我们沾他的光,你觉得可能吗?他当官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想着撺掇你把我们的钱吞了,然后你再都孝敬给他吧!”
晴晴红着眼睛,看他对陈氏的态度,晴晴就生气,晴晴一直最讨厌没有本事,却对自己老婆耍横的男人。
单刚有点尴尬,也有点生气,
“晴晴,我是你爹,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你大伯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先让我来问问嘛?”
单刚也有点生气,觉得大哥说的对,自己是一家之主,孩子们什么都越过自己,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愈发坚定要扞卫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