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要走出殿门,二皇子抓着娴妃的腿不肯撒开,一时间也不敢执意往前,怕摔了二皇子。
娴妃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母妃有事要去皇后娘娘那儿一趟,禾儿就在宫中等着母妃可好?母妃过会儿就回来了。”
芷墨垂着头,站在一侧,看着这一幕。
二皇子似乎不乐意,他稍稍松了手,往旁边看了一眼,看见了芷墨,嘴上还说着:“母妃说好要陪儿臣玩的。”
娴妃依旧不急不躁地耐心哄他:“母妃回来再陪你玩,禾儿听话。”
这么一说,二皇子总算是彻底松了手,低着脑袋嗯了一声,不再抱着娴妃。
娴妃让奶娘把二皇子抱走,之后才重新对着芷墨道:“芷墨姑娘,走吧,莫要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芷墨应了一声,继续往前带着路。
到了凤仪殿,大殿之中只有皇后和大皇子在,身后还跟了个照顾大皇子的宫女。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入了大殿,娴妃行了个礼。
皇后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只看着一旁的大皇子,淡淡叫她起身。
“坐吧。”
娴妃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宫人给她奉了茶。
“把大皇子带下去吧,看着他点,别让他玩脏了衣裳。”皇后吩咐那宫女把大皇子带下去。
宫女垂了下头,低声应了句是,等大皇子给皇后弯了下身子才把人牵着带下去。
芷墨上前给皇后添茶,大殿之中一时静了下来。
她们都不率先开口,但无声之中,气氛又凝滞着。
坐了一会儿,还是娴妃开了口,语气带了点无奈,笑道:“娘娘还是这样,比谁都有耐心。”
皇后面上神情不变,看过去,轻轻摇头:“你倒是变了许多。”
娴妃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娘娘说什么?臣妾就在娘娘跟前,哪有什么变不变的。”
皇后叹出一口气,不愿再与她周旋,说到正题。
“宫中的传闻,你该给出个解释来。”
这传闻来的太快太猛,一看就是背后有人在放纵,偏偏娴妃也不吭声,眼见着传闻都传要到宫外去了,皇后不得不把娴妃叫过来。
娴妃却笑了笑,说:“娘娘,你我都明白这是谁的手段,臣妾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大殿之内安静一瞬,皇后的目光凌厉几分。
“要说起手段,娴妃先自省一下吧,元嫔的事情,还没完呢。”
虽说云淑容已经被赐死了,但是最后留下的那些话却让人深思,不得不把娴妃也扯上关系。
既然是想将流言蜚语架在姝丽身上,那也不能怪如今自己得到了这下场。
“元嫔?”娴妃稍稍皱眉头,摇头轻笑,“娘娘莫不是真信了云淑容临死前的妄言?”
“不管娘娘信与不信,元嫔的事情,臣妾并不知情。”
看娴妃不肯承认,皇后也不急,左右如今宫中盛传的谣言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出手,从来都不会只浮于表面,现在还只是传言,或许就是在给娴妃一丝喘息的机会。
“本宫奉劝你一句,早些承认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皇后的目光平淡,看着娴妃就像是在看寻常的花鸟鱼虫,并无区别。
娴妃没应声。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孩童的声音。
芷兰站在殿门口,轻言道:“娘娘,是二皇子殿下过来了。”
两人顺着视线望向殿门外,人未至声先至,二皇子的哭声远远地传了进来。
娴妃瞧着没什么反应。
“去看看怎么回事。”皇后瞥向一旁的芷墨,让她去瞧瞧。
芷墨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道:“回娘娘,是二皇子殿下闹着要找娴妃娘娘,哭得止不住,奶娘没办法,只好抱过来。”
皇后看着娴妃,微微点头,让人把二皇子抱过来。
与大皇子不同,二皇子明显更活泼些,哭闹起来也是阵仗大,直到入了殿中,被娴妃抱在怀里才歇了声儿。
娴妃低下头,叫他:“禾儿,不许没礼数,给皇后娘娘请安。”
二皇子又探出头,小心地看一眼皇后,抽抽噎噎地请了安。
皇后捏着手腕上的佛珠,有一搭没一搭地瞧她们母子俩,悠悠开口:“今日既叫你过来了,总该得有个解释,这宫里的乱子够多了,你看着办吧。”
娴妃带着二皇子回去了。
不一会儿,奶娘也带着大皇子过来。
大皇子要安静许多,大概是皇后的性子就安静不爱说话,他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皇后将他抱在膝上,声音温和了些:“奶娘不是说带你去御花园玩吗?怎么回来了?”
大皇子仰起头,说:“碰见了弟弟,他闹,吵,就回来了。”
皇后还没说什么,大皇子继续说:“回来也吵。”
是在说二皇子刚刚在外边儿院子里哭闹着呢,听着着实有些吵。
皇后笑了笑,没说什么。
姝丽是第二日才知道娴妃被皇后娘娘罚了,罚的倒也不重,不过是抄宫规,但罚人的理由却是没提,总该是和宫里近日来的传闻有关。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能明显地摸到隆起的弧度,冬日里天冷,姝丽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披着斗篷能把肚子掩住,也就看不出孕相。
“陛下没说什么吗?”对于宫里的传闻,姝丽也知道些,但她没有多问。
含霜看着姝丽垂着头在料子上绣花样,点点头,又道:“回娘娘,陛下没说什么,娴妃娘娘也没去找过陛下,似是应下了皇后娘娘的责罚。”
手指中的针线在布料上穿来穿去,最后成了一朵金莲。
含霜发现姝丽给腹中孩子选的料子颜色都是粉嫩可爱的,绣的也是些花朵图样,似乎认定怀的是小公主。
她之前也问过,但姝丽却笃定一般说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或许母亲就是这样,能感应到一点不同之处吧。
“娘娘,休息一下吧,当心伤了眼睛。”见她绣完了一朵金莲,含霜不禁开口。
姝丽伸了个懒腰,看看窗户外的雪,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