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钱。”沈梦婕恨道,“你不讲规矩,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老子命都快没了还跟我讲规矩?笑话!你没钱是吧,行,那我就故意让他们抓到,再把你供出来,要死一起死,反正我烂命一条!”
沈梦婕一口牙快咬碎:“你要多少?”
“两百万。”
“你已经收了我一百万!”
“两百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少一毛钱,我拉你一起下地狱!”
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沈梦婕气得差点摔手机,她哪里还有两百万?沈母这里的医药费不能停,就算她把手里的首饰包包全卖了,也不一定能凑齐两百万。
可凑不齐事情就会败露,她的人生就全毁了。
沈梦婕恨得眼底发红,指甲把栏杆上的漆都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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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聿辞等啊等,等啊等,等得睡意来袭还强撑着不睡,就是为了等程笙来。
纪衡难得同情老板:“谢总,您实在困就眯会儿,等程小姐来了我叫您。”
谢聿辞很坚持:“等她来了我再睡。”
他怕她不来了,怕睡下去再睁眼就看不到她了。
纪衡:“程小姐的检查可能没那么快,趁这时间您赶紧睡,待会儿才有精神。”
“说得她好像一定会来一样,要是她不来了怎么办。”谢聿辞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可怜。
闻言,纪衡轻咳两下挺直腰杆,东绕西绕总算绕到重点了,他道:“程小姐当然会来,医生建议她在医院待产,我想着病房近一点方便,就把您的病房安排在程小姐隔壁了。”
谢聿辞的脸瞬间多云转晴:“你当特助这几年进步很大,尤其是今年,年底的年终奖翻倍,以后再接再厉。”
纪衡内心滔天澎湃,面上只微微笑了下:“谢谢老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看到没看到没,这就是找对赛道的重要性!累死累活还不如把老板哄舒服了,老板舒服了,要啥没有!
门被敲响,纪衡走过去开门,程笙站在外面:“谢聿辞醒了吗?”
没醒也必须醒来啊,纪衡连忙让开身:“醒了醒了,您进来吧,我正好要出去,你们聊。”
谢聿辞用赞赏的余光扫了眼,这年终奖加得值。
纪衡贴心把门关上,程笙走进去:“我看别人养伤,总在睡觉,你怎么不睡。”
谢聿辞心说他困得眼皮直打架,要是不为了等她跟她说两句话,早睡了。
嘴上却要强道:“别人什么身体素质,我什么身体素质,这种小伤我几天就好了。”
几天能好的话就不会进IcU了,程笙体恤他是病人,给他面子没戳破他。
她扶着孕肚在椅子上坐下,说起另一个事:“我让纪衡去调查广告牌突然掉落的事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他查。”
“有进展吗?”程笙过来主要是问这个,顺带看下病人。
“暂时没有。”谢聿辞扭着脖子不舒服,但他不舍得变姿势,因为这样正好能看到程笙的脸,“已经布防下去,那人想逃出江城也不容易。”
程笙:“那人逃不走估计会藏起来,可能是个持久战。”
“嗯,江城各大酒店和旅馆也在查。”
话到这就差不多了,程笙起身:“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又没说你打扰。”
见她要走,谢聿辞猛地抬头,带动背部伤口,疼得嘶了声。
程笙看他:“我在这总归影响你休息,等你病好些我再来。 ”
谢聿辞很想说她在这他才能休息好,他想闭眼的时候看见她,睁眼也能看见她,但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他看着她高高隆起的孕肚:“你现在才需要休息,不用特意来了,等我能下床了我去找你。”
程笙意外挑眉,出了病房。
突然变这么懂事了?病房就在隔壁,不存在什么特意不特意,去自动贩卖机买包薯片都比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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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笙走后,谢聿辞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了。
再醒来,是被疼的。
特么又要换药了。
背上又凉又痛,那酸爽,真是难以形容。
谢聿辞额头青筋凸出,咬牙忍着,护士换完药医生正好过来查看恢复情况,他白着脸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看个人情况,在你可接受范围内,可以慢慢尝试。”
“就是说只要我自己可以,就能下床。”
一般这个程度的伤情,不在床上趴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医生看他因为忍痛额头渗出的汗:“也不要太勉强自己,量力而行。”
谢聿辞一点也不量力而行,晚上护士过来换输液瓶,看见他尝试着要起来,吓一跳:“哎哟,你不疼吗?”
疼,怎么不疼,他妈的快疼飞了。
但谢聿辞就想快点下床,趴在这像只青蛙一样毫无尊严就算了,下面还插个尿管算怎么回事?
他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他要起来自己上厕所!!
他要去隔壁看老婆!!
谢聿辞全身冒冷汗,嘴唇发白,撑着一边手臂侧身,男护工见状赶紧扶住他另一边手臂,让他借一把力。
一个简单的坐起动作,谢聿辞缓慢地像开了慢倍速,等他坐起来的时候,脸上脖子手臂都是汗。
护士惊叹:“这钢铁般的意志力,真是佩服佩服。”
谢聿辞不想要佩服,只想护士快点:“把尿管取了。”
第二天,虹姐起得早,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客厅坐着的人,吓一跳:“大少爷?你恢复了?”
谢聿辞手肘抵着沙发扶手,面容俊朗,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精神瞧着也好,要不是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完全看不出是才动完手术的病人。
谢聿辞食指抵在唇中,示意她小声点:“别吵着程笙睡觉。”
虹姐点头,轻轻关上房间门:“大少爷,我去医院食堂看看有什么早餐,您要吃什么,我一块儿带回来。”
程笙早餐比较随意,就在医院解决,虹姐回家做中餐和晚餐就行了。
谢聿辞:“随便,我都可以。”
虹姐走到门边,突然又觉得让谢聿辞待在这是不是不妥当,回过头来欲言又止:“大少爷……”
谢聿辞看透她表情后面的担忧,冷笑:“你还担心我对程笙做什么不成?你放心,我不是变态,没那种偷偷摸摸的癖好。”
“虹姐,虽然你现在的雇主是程笙,但我好歹也是你的前雇主,没必要把我当贼一样防。”
“我过来是有事跟她说,不然你以为我大清早跑来干什么,当起床布谷鸟?”
虹姐被他说得有点尴尬,讪讪道:“我也没说什么……我去打早餐了,您慢慢等。”
谢聿辞脸有点臭,程笙防他就算了,现在连她旁边的人都防他,他看起来就那么不可信么?
谢大少爷在沙发上臭脸了两分钟,忽而视线转向房间,他抿着薄唇起身,慢慢往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