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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使团安顿在驿馆,礼部尚书操持是本分,本就是干这个的,但七皇子燕俞完全就是倒了霉,无妄之灾。

父皇说他年纪和南域王上相当,能谈到一块去,让他负责接待平立·图尔。

南域朝臣则是由大皇子和四皇子接待。

燕俞就想问,凭什么?

偏心也没有这么偏的,这南域王上是个什么货色,谁看不出来?

偏生身份在那,他就是窝火气死自己,也不能真的把人怎么样。

无数次在脑子里暴打这混账后,终于忍不住了,直奔东宫,想要官天心出手再抽那玩意千八百个巴掌,结果还扑了一个空。

问过侍从才知晓,太子妃住进了凤宫。

燕俞垂头丧气离开,走了几步身体一僵,凤宫?

听到这消息的别说皇子诧异,就是帝皇批阅奏折的手都顿了一下。

太子妃不想见南域的人,在东宫肯定是不行的,只有后宫外臣才进不去,会选择进宫并不意外。

正常来看,应该会选择三位皇子母妃之一。

没曾想这丫头直接去了皇后那,倒是谁也不得罪。

问题是,皇后居然把人留下了,把人打发出去,才是皇后正常操作,毕竟这位根本不管事,更别说搅和太子妃这种麻烦中。

此刻官天心正坐在金丝楠木的小墩子上捡豆子。

敢相信不,她一个天道之女,好吧,不说远的,就说这一世身份,南域圣女,大燕太子妃,竟然被罚挑豆子这种罚小孩子的活。

皇后的理由很简单, 她打扰了皇后清静。

看着盒子里各种颜色混合的豆子,官天心扶额,她也是傻了,居然想着从皇后这里了解帝皇脾性。

能无子却一直坐稳后位的女人,怎么会好相与。

午睡后,皇后身着简易到毫无挂饰的衣裙出来院子,坐到她面前,抓了一把豆子,和她一起挑拣。

官天心认真打量皇后,虽年岁不小,不见年轻妃嫔的艳丽,但皇后本身,却奇异的有一种平和,静心之意。

在这满是倾轧的深宫中有这份心境,简直让她无法理解,皇后面容不是那种明艳美人,胜在耐看舒心。

平和的眼眸对上她的视线:“怎么,想来本宫这打探陛下的事,却不打算开口了吗?”

官天心捏住手持的红豆:“母后睿智,居然猜得到儿臣来的目的。”

“不是本宫睿智,是本宫诸事不理,能让你来跑一趟的,只有和陛下有关的事了,想问什么?”

官天心摇摇头:“儿臣不敢冒犯天威,只是……天家薄情,大皇子妃的事,让儿臣有些感慨,想看看母后过得是否开心。”

“啧,你这丫头很聪明,大皇子算计发妻给你挪地方,你都看在眼里,燕沉算是有情义的了,不管是不是为了兵权,他选择留下大皇子妃,就是念旧情了。”

“至于本宫……可以明确告诉你,本宫并不快乐,性子都在入皇子府时就磨平了,不求权势荣华,但求无人可欺,有一份平静。”

官天心沉默片刻后道:“母后,您和陛下之间,有过感情吗,无关身份的那种。”

皇后轻笑:“你指的感情又是哪种,男女情爱吗?那在天家是很珍贵的东西,本宫并不曾拥有。”

“陛下那个人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皇子时期就是如此,陛下会登基本宫一点意外都没有,在本宫看来,本该如此。”

“成亲那天本宫就知晓,未来的夫君会是众人羡艳的,却绝不会是自己的,本宫时刻管好自己的心,也因此有了如今地位。”

“不论从夫妻之情,亦或者国政民生哪一方面来看,陛下都是当之无愧的明君,你来大燕,是正确的选择。”

那天过后,官天心就在凤宫住下,思索皇后的话,每天挑豆子晒太阳,倒是难得的清净。

但南域使团还在京都,哪能真的让她闲适。

平立·图尔,当街鞭笞大燕永安侯萧戒之女。

只因看上对方想买的小摆件,先一步抢到手。

对方也是侯爵嫡女,哪受过这等气,就说了一句是她先来的,话落就是一鞭抽在脖子上见了血,再往上一点,怕是得毁容。

侍从们都没见过如此狂妄之徒,根本没反应过来,陪伴在侧的七皇子燕俞实在忍不了了,当街把平立·图尔打了一顿。

到底是出使大燕来的南域王上,身份地位高出皇子,事情闹大,贵妃坐不住了,直奔皇后凤宫请她出来处理此事。

说白了就是怕南域追究,陛下重罚燕俞,把她当救兵。

跟着神色焦灼的贵妃前往御书房时,官天心突然道:“禁军统领也姓萧,莫不是……”

贵妃连连点头:“被打的就是萧统领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御书房里要不是永安侯拉着,萧统领都动长枪了。”

“主要是……主要是南域王上,一直贱婢贱婢的叫,闹腾的厉害,本宫实在没办法才去请太子妃。”

御书房里确实相当热闹,帝皇高坐,燕俞跪在地上,两个皇子站在一侧。

萧烈满脸怒火被永安侯拉着,宰执愠农·乌图也不吭声,带着几个南域大臣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平立·图尔上蹿下跳。

平立·图尔脸上青紫,拿着鞭子指着跪地的燕俞骂。

“不就是一个下臣女儿吗,本王还打不得了?这要是在南域早拉下去剁了,你还敢为了一个贱婢打本王,这就是大燕待客之道?”

“你不是大燕皇族吗,这么关心一个贱婢作何,你看上了你说啊,本王给你面子就是,你对本王动手何意?”

萧烈额头绷起青筋,捏住枪杆的手骨脆响,抬脚就要冲过去,却被永安侯死死按住:“冷静!”

“无耻之尤,南域王上就是这种品行,难怪你们圣女都抛弃故国!”萧烈怕伤了父亲,不敢硬来,只好怒斥发言。

平立·图尔眸子阴翳:“大燕是是上下颠倒,尊卑不分是吗?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指摘南域?”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燕俞冷声开口。

“打你的是本皇子,和今天的事无关,本皇子忍你好几天了,早看你不顺眼,你觉得过不去打回来就是,别疯狗一样怼谁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