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公主!这就是你对本王的态度?”
楚镇业罕见动怒。
楚嘉柔不肯让步。
二人僵持不下间……
凌子仲的清冷声音,似闪着寒光的利剑,刺破了绷紧的弦。
“公主殿下,您今日带兵入国子监,可有圣上的旨意?”
楚嘉柔恨目望去,像疯狗一般,逮住人就咬。
“凌子仲?你是在拿父皇的旨意压本宫?”
凌子仲凤眼微眯,直接拿捏!
“怎么?圣上压不住殿下吗?”
“你!”
楚嘉柔恨极,帕子拧得转了几个圈。
凌子仲冷哼一声,不再看她,端的是清冷孤傲,一视同仁。
“殿下若有旨意查封国子监,臣定跪地接旨;若无,殿下带兵入学,恕国子监无力接驾!
还望公主收兵回宫,明日,臣定亲自上朝请罪!”
凌子仲微微躬身,语意微寒。
“你在威胁本宫!”
楚嘉柔咬牙切齿。
凌子仲躬身还话。
“臣,不敢。”
楚嘉柔在犹豫,若是这样回去,父皇绝不会再允她入学了!
可就这样收兵,又好像是被凌子仲唬住了!
她的侍女见状,有眼力地给她放了个台阶。
“公主,您吃不惯鱼龙混杂的饭堂,奴婢给您预备宫中的吃食!公主身子娇贵,本也吃不了这些市井杂食!”
“哼,说的也是……”
楚嘉柔转身要走,谢清欢却厉声叫住了她。
“站住!把你桌上吃食的钱付了!”
楚嘉柔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瞪着谢清欢。
“谢清欢,你疯了,能让本宫品尝他们的东西,那是他们的荣幸!你问问他们……本宫给他们钱,他们敢收吗?”
谢清欢从楚寒萧的保护下走向楚嘉柔。
却又被她的侍女拦住。
“收不收是他们的事,给不给……是皇家的事!”
“谢清欢,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有人护着,本宫就动不了你?你信不信本宫……”
“不信!”
谢清欢轻笑一声,示意楚寒萧后退。
独自硬刚楚嘉柔。
“我就是不信,众目睽睽之下,你敢动我!”
她一步步向前,逼得楚嘉柔不由后退。
见她迟疑,谢清欢冷嗤。
心道:
我父亲指掌朝野,舅父前线戍边!
他们愿意捧着你楚家,这天下便姓楚,若不愿……
你以为单凭你那草包皇弟,还有个病秧子皇兄!
就能撑起这大楚江山?
你真当皇上出席臣女定亲宴,是因为皇恩浩荡?
非也!
是他还要仰赖我父兄舅族,守住楚家万里山河!
皇位继承,从来不能是一言堂!
那些为了帮草包后代守住皇位,斩杀权臣将士的国……
早都亡尽了!
楚嘉柔看着谢清欢的咄咄逼人,一时有些慌了。
她是女儿家,不懂朝政。
但她也听皇祖母时常念叨……
谢清欢不能动!
皇弟的皇位需要她父家母家的支持!
是故,皇弟那么讨厌她,还是要与她定亲。
她若是动她,确实难向父皇和皇祖母交代……
可,她也太嚣张了!
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大楚公主放在眼里!
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随侍嬷嬷见二人争执,低声劝说楚嘉柔。
“公主,王爷让您看着谢小姐,您怎么又与她吵起来了啊!”
“滚开!本宫的事也容你一个奴才置喙!”
楚嘉柔甩开教习嬷嬷,瞪着谢清欢。
“谢清欢,本宫且看你能嚣张几时!”
谢清欢轻笑。
“至少会比公主殿下久!”
“哼!”
楚嘉柔甩袖离开,侍女掏了腰包付了钱。
众人也才松了一口气。
凌子仲也抬步,经过谢清欢时,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息。
谢清欢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干脆也不再多思,将要来的银钱交给玉竹,自顾去点吃的。
摊主们目睹全程,见她过来点菜,都说不要钱了。
她却小腰一掐,有些不悦。
“若是如此,我与楚嘉柔又有何不同?”
如此,商贩们只能乐呵呵地招待着。
落座后,她看出楚镇业脸色很不好。
帮他把了把脉。
“你怎么没用我给你的方子?”
洛飔炀见楚镇业迟疑,开口转圜。
“表妹,王爷的药方自然要给御医看过才能用。”
谢清欢歪歪脑袋不再多说。
怕他因刚才的事心有隔阂,还主动提及。
“王爷放心,楚嘉柔是楚嘉柔,你是你,我们各处各的!
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影响不了我和你之间的交情!”
楚镇业被他逗笑,没有血色的唇勾了勾,玩笑道:
“谢小姐果然大家风范!”
“嘿……好说好说。”
众位学子见风波散尽,也先后进来用午膳。
只是,经此一役,更加不敢直视谢清欢了……
下午美美睡了一觉。
晚上回了相府,果然又被老太太召见了。
谢清欢摇头嗟叹。
“唉!罢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回头嘱咐楚寒萧。
“你和玉萝先回月琼苑吧,我去应付应付。”
【我陪你。】
楚寒萧不放心。
这个小惹祸精,昨天刚打伤宣平侯世子;
今日又与楚嘉柔起了争执。
老太太一定会借机为难她!
谢清欢却拒绝道:
“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她更加火大,没准还会借题发挥。”
见他目光沉沉,她又仰起头,甜甜一笑安慰道:
“没关系的,这个时间我哥哥肯定在府上,实在不行,我就让玉竹去请他!”
楚寒萧只好点点头。
目光低垂,忧心忡忡。
“好啦,你吃完晚饭先去武场练武,我很快回来!”
带着玉竹转向莲心园,谢清欢和楚寒萧摆手。
转头,又收起了花儿般的笑,一副沉着模样。
来到莲心园,谢清欢看到了这辈子最讨厌的人,谢清婉。
正假模假样地给老太太捶腿。
不用想也知道!
年过花甲的老祖母,之所以还能这样耳聪目明……
少不了谢清婉的功劳。
“听说你去国子监了?”
老太太不等谢清欢行礼,便沉声问道。
谢清欢也不含糊,上来就搬出外祖父。
“是,外祖用舅父军功求的恩典。”
又叫老太太一声轻哼。
重重摔了茶盏。
“你外祖……我看他是老糊涂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怎么能抛头露面,上什么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