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按住楚寒萧的手,随口敷衍。
“哎呀,没事哒,我是郎中……而且,这和给我哥哥治病有关!不得不问!”
我信你个鬼!
楚寒萧半信半疑。
谢清欢不理他。
追问倩云。
“快说,我哥哥多久叫你暖一次床?”
谢清欢也没说谎。
这确实对治疗有点影响。
虽然微乎其微……
但也不能不问。
哪知倩云却面露难色,低垂着脑袋。
吞吞吐吐:
“少爷……少爷,不曾碰过,我和倩雨……”
“哈?”
谢清欢掉了手中狼毫。
一脸莫名。
“为何?我哥哥八尺男儿,身强体壮……”
楚寒萧听不下去了,摆摆手让倩云先下去。
【很奇怪吗?不想碰不喜欢的人……也正常吧!】
“可是……”
谢清欢眨眨眼睛。
总还是觉得奇怪。
“如果我哥哥不喜欢,为什么还将她们养在院里?”
【或许是不想听你祖母念叨。】
但是……
她昨天看哥哥和倩云挺亲密的啊!
还摸她的脑壳了!
她叫玉竹也退下。
与楚寒萧咬耳朵。
“不是啊!我都看见他们在一起谈笑了!
我哥哥还帮她整理了衣领!
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楚寒萧闻之,也有些疑惑。
【或许,你哥心有顾虑,不想在嫡子前生下庶长子?】
谢清欢还是皱眉,摇了摇头。
“不对!就算如此,他们也大可以吃药预防!
没必要因为这个戒色禁欲啊!我哥都二十了……”
她专注地嘟嘟囔囔。
没注意到,楚寒萧已经变了脸色。
他斜视着她,俯身靠近。
低沉的嗓音,轻声质疑:
“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
谢清欢眨了眨眼睛。
急忙心虚地找补着:
“啊,我……我是学医的嘛!
对男女之事,自然比寻常闺阁女子了解得多些……”
笑眯了眼睛,心里却在嘀咕:
前世你那么缠人,我想不懂也不行啊!
慌忙转移了话题。
“诶?楚寒萧,你看这个圆,还真挺圆哈……”
楚寒萧拧着眉头睨着她。
终于放过了她,不再深究。
谢清欢松了一口气。
针对尚为童子身的哥哥,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
“走,我们去药铺。”
拉着楚寒萧出了相府。
马车却耽搁在了半路。
听到车外的争吵声,楚寒萧皱了皱眉头。
【我去看看。】
“我也去。”
扶着谢清欢下了马车。
二人才看见。
阻塞交通的,竟然是她那许久未见的“好二哥”。
谢林舟,啊不,是谢林。
站在他对面的,则是四哥哥洛飔炀的好友纪长哲。
看他整日轻摇折扇,高冷淡漠,遗世独立的模样。
没想到,竟也会与人争执?
她静静地围观,并未出声。
半晌,终于听明白了事件的全貌——
谢林现在时常跟着他那断了腿的好妹夫,廖裕正鬼混。
整日在街上耀武扬威。
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许是当惯了狗腿子,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成狗了!
喝了两口猫尿,就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在街上遇见往日欺压的官家子弟,吏部侍郎的弟弟隋心,他竟当众羞辱他。
逼他下跪。
还大放厥词。
说什么……
当初若他哥哥隋玉娶了谢清婉,谢清婉就不会孤零零地死在永王府了!
真真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难以置信,不过离开相府几个月时间……
无人管教的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谢清欢摇了摇头,刚想回马车。
就听到纪长哲从容不迫地与醉鬼理论:
“你若实在心有怨气,也该去与隋侍郎发泄,刁难他弟弟,是何道理?”
谢清欢定睛看去。
果然看到纪长哲身侧跪着一个人,颤颤巍巍,身形摇晃。
因为他穿着实在普通。
起先谢清欢都没注意到,还以为是他们谁带的仆从。
现在看来,想必应该就是隋玉的弟弟,隋心了。
不过……
这纪长哲,做什么为他说话?
难不成是在打抱不平?
这可不像他一向淡漠的性子。
好奇心驱使她驻足,看了下去。
便听见喝醉的谢林,满口胡诌:
“父债子偿,兄债弟偿,有何不可?倒是你……
你不是护国公家的人吗?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少在这儿装好人!我妹夫都和我说了,之前……
我哥押送粮草,路上屡遭刺杀,就是护国公动的手脚!”
嘶……
谢清欢一听急了。
不由攥紧了帕子。
心斥谢林这个蠢货!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那能放在街上来宣扬吗?
还拉哥哥下水!
哥哥身处朝堂,哪日不是如履薄冰?
他倒好,在这儿当街耍酒疯!
公然为哥哥树敌!
等不及纪长哲的反应,她急忙着人将谢林按下。
“堂兄醉了,酒后胡言,还望纪公子勿要见怪。”
一见谢清欢缓步走出人群。
谢林挣扎的更欢了!
不顾体统破口大骂。
“谢清欢,你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都是你!把我和清婉害成了这样!
你不就仗将军府威武吗?
老子告诉你,洛将军连败两战,将军府就要完了!”
谢清欢被他气得浑身发抖。
却还咬着牙,未当街发作。
只回身,一甩帕子。
“还不捆起来,堵住他的嘴,扔回谢府去!”
“是!”
“呜呜呜呜呜!”
谢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
朝着纪长哲微微屈膝,算作赔礼。
“见笑了。”
又亲自扶起他身侧早已跪不稳当的隋心。
颔首赔礼:
“堂兄醉了,得罪之处,还望隋公子见谅。”
见他衣着朴素,臂上似乎还有伤。
她示意楚寒萧拿出荷包。
“一点心意,权当赔礼,还望……不要嫌弃。”
“不……不敢。”
他略有惊愕地抬眸看了眼谢清欢,迟疑地摆手推脱。
又向纪长哲弯身道了谢,方才一瘸一拐地挤出人群。
谢清欢见状,与楚寒萧对视一眼。
还是决定,回去得让哥哥再打点一番才行。
人群逐渐散去。
谢清欢也正要回去马车。
纪长哲却忽地叫住了她。
合起了折扇,目光深邃。
上前走近两步,沉吟开口。
“你既说了他是‘堂兄’,那他的话,自然代表不了相府。”
谢清欢有些讶异。
这好像……
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
她颔了颔首,态度客气疏离。
“多谢。”
正要上车,却又听见他说:
“我约了飔炀和夜王爷在天香楼,谢小姐……可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