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的女性,至死都有一颗独立的心。”
阿婆笑滋滋地看着恩爱地俩人,等许挚擦完手,立即招呼许挚坐下来烤火,高大的身躯坐在小椅子上好似委屈了一般显得有些莫名喜感。
三人围坐着炉盆,熊熊旺烈的炭火,聊着天倒显异常温馨……
出来时,门外的冷风吹散了烘热的身体,身后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内看着她们离去,暖灯也将老人的身影照的温暖,却显孤寂。
若晚触动地叹了口气,一旁许挚见此握了握紧女孩的手。
俩人未言半语地对视,却好似懂了对方所有心思。
若晚回忆起阿婆刚刚说:“别看我这一辈子生是孤独,死是孤寂,但是我活了这么久没有任何遗憾的,我是轻松的……”
若晚搜刮起曾经尘封起来的故事线,那些记忆模糊又深刻不能忘记。
刘阿婆,也就是刘阿姊,其实她也不叫刘阿姊,而是刘招娣。她出生时正处于大锅饭时期,那时候她上面已经有好几个姐姐了,至于几个,阿婆没说,她们也顾着听后来。她说她出生时,是隔壁阿奶连说造孽啊再送走,她才被留下,取名招娣,她三岁以前的记忆终是模糊不清了,只记得三岁之后,她跟着二姐去捡柴,拾粪,阿姐会带她偷偷去芦苇荡里找野鸭蛋烤了吃,阿姐像无所不能的人一般,照顾她。她五岁时,阿姐兴奋的说隔壁有个知青教她写字了,阿姐的眼睛很亮,好像晚上的星星,之后阿姐忙完上工的活就去隔壁求讨字数去了,回来满眼的兴愉,眼睛亮亮也教她几分。她留在家里给阿姐打掩护,忙家务,只是有一天,阿爸拖着泪流满面地阿姐回来,身后阿妈的面色也很难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她怯怯地缩了下头,随后像是鼓起勇气丢下扫帚去门口听着出了什么事,如果事情发展不对,她就去找隔壁阿奶,屋里随后传来阿爸的抽打,阿妈的辱骂,然后就是阿姐的哭喊,她再也没有忍住,抬腿去了隔壁阿奶家,可是以往敞开的木门却紧闭拴着,她明明听着前几时还有阿奶的声音,此时,她怎么拍打,木门纹丝不动,门上张贴的福字也隐隐有些摇摇欲坠掉下来,手红了痛着,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她又想到什么,奔去知青那想求他救救阿姐,可是她到了知青驻点时,门外好几个阿婆阿婶在丢着烂叶子,对着大门指指点点,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因为阿姐找了知青学知识,长久有人看着以为阿姐搞对象,说骂她15岁不知羞耻,还骂了学识渊博地知青……
最终她找了大队长去家里劝阻阿爸别打阿姐了,可是屋内的呼喊,其中断续说着什么血,她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奔跑进去,一股浓郁地血腥味飘散在空中,刺痛她的眼,大队长过来见出了人命,直接喊来村里的人叫村里赤脚医生,赤脚医生来时当场宣布了死亡,大队长一听架着牛车去了上面派出所,派出所过来时,还把俩人贩卖自己女儿的事也牵扯进来,毕竟那时候法律起步都在杀鸡儆猴的状态。
俩人被关进去了,大队长找来几个年轻人帮忙下葬,钱是阿姊从阿爸阿妈藏钱的地方拿出来的,阿姐下葬时,大姐回来了,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城里,她同意了。
大姐带着她去城里,那时候的城里已经有偷摸的小摊贩了,显得热闹非凡,大姐将她带到一家孤儿收留院,和她说‘招娣,姐姐现在嫁人也自身不余,婆家难处,你自己进去这好嘛?你千万要说自己是个孤儿啊。’。
阿姊同意了,大姐抱的她紧紧的,最后哭着离开了,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感觉腿脚也麻木了,旁边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是个中年优雅女人,她问阿姊为什么在这,是不是迷路了,阿姊记得大姐说的,说了一句,爸妈死了,姐姐也没了——
优雅女人一把抱住她,眼底的怜悯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最后她住进了孤儿院,改了名,那优雅女人就是院长,孤儿院里都是女孩,显少看见男孩,她会温柔地教她们学字,总和她们说:“现在所有的苦恼都是以后往上爬的阶梯,别把希望寄托于外人,你们是新时代的冉星,你们都是独立的。”
当她刚满十四岁的时候,那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时刻来临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个体经营户们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街头巷尾充满了勃勃生机和无限可能。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好奇,她勇敢地踏出家门,走进了繁华热闹的社会。
经过一番打听和寻觅,她来到了一家生意红火的饺子馆门前。望着那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蒸笼,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想要在这里学习手艺、谋求一份工作。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进了饺子馆的大门。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当她向老板表明来意后,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由于她还未满 16 岁,按照规定不能被雇佣。那一刻,她的心仿佛沉入了谷底,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
但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她感到无比失落的时候,一个温暖而亲切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原来是这家饺子馆的老板娘走了过来,她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稚嫩却充满朝气的女孩,眼中流露出一丝疼惜。
老板娘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形状,慈祥的面容让人感觉如同沐浴在春日暖阳之下。不知为何,看到老板娘这样和蔼可亲的笑容,她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从未曾感受到过的母爱此刻正包围着她,让她那颗受伤的心渐渐得到了抚慰。
她被留下来了,当了学徒,没有工资,但管饭又管住,她感到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