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先前的黄泉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依稀能透过钻进来的光，偷窥到一些信息。
那么现在的黄泉就是一个纯纯的黑洞。
它安静的矗立在那边，古井无波，饶是投入光也无法得到任何的回应。
“黄泉小姐，你说之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与黄泉一同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地角落后，黑天鹅便向着黄泉如是开口问道。
“不知道，依照这个世界的既定规律，那应该依旧是开拓者们迎来胜利。”
黄泉呼出了点菜的菜单，挑选了两杯颜色比较好看的饮品后，向着一侧的黑天鹅缓缓地说道。
“世界的既定规律吗？这个词汇可真的是可怕呢。不过又十分符合你，又或者说是博识尊冕下的观点呢。”
在两杯饮料从桌面上凭空出现后，黑天鹅拿过了黄泉递过来的一杯，观赏杯子里的流光溢彩，向着对方感叹着。
“决定论，又或者是虚无主义吗？”
黄泉拿起了面前的这杯饮料。小小的饮了一口。
甜辣的口感瞬间出现在了黄泉的口腔之中，而且裹挟着些许浓郁的乙醇味。
要是放在平时，黄泉都感觉自己这一口就会醉了。
还好，她现在可以虚无掉这杯酒饮带来的后果。
“对了，我没钱，能帮我支付一下吗？”
“呃呃……”刚刚想要向黄泉说些什么的黑天鹅，一下子整无语了。
她看着对方清澈的瞳孔，过了几秒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有令使级别的大能说自己没有钱的呢？
“接下来黄泉小姐准备做些什么？”在用着许久未曾使用过的星际和平公司的id卡，帮黄泉支付了这一笔三万三千的费用后，黑天鹅便向着黄泉继续开口问道。
无论是正在扩散着流言的列车组，又或者是正在试图搞事的星期日，对黑天鹅来说，吸引力都没有面前的这一位来的大。
“继续闲逛。”黄泉看了一眼对方，将杯中的酒饮一饮而尽后，从椅子上起身，走向了外侧。
这轮船，随波逐流在这深蓝色的梦泡海之上，宽广的船舱中，照射出来的光芒将整个梦泡海都点亮了一部分。
唯有宽敞的甲板上，稍稍有那么一些阴暗。
不过正因为这些阴暗，让许许多多的情侣能有一个幽会之所。
“那个人，十分特别呢。”
还未等黄泉因为见到的情侣太多，准备换一个地方逛逛，黑天鹅的声音，响起在了她的一侧。
循着黑天鹅所指的方向，黄泉见到了一个老妇人正坐在一个长椅上，在她的身前有着一对身形稍稍有一点点透明的夫妇，正在翩翩起舞着。
“那对夫妇好像并不是活人。”黄泉没有去打扰对方的心思，只是向着黑天鹅开口问道。
“甚至连逝者都算不上，仅仅只是一个泡影罢了。”黑天鹅旋即回答道，“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说着闭上了眼睛，但是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
“十分老套的故事呢，这对夫妇是这位老妇人的儿子以及儿媳，在一场战争中双双殒命。不过他们那边的科技还算可以，至少可以记录数据意识。
她不希望他们在智械上重生，因此选择了这个匹诺康尼，来这里重新制作出这一对夫妇的数字生命。”
“那他们算是活着的吗？”黄泉继续开口问道。
“不知道，哲学上的定义太多，不过在这老妇人眼中应该算是活着，可惜的是，老妇人的钱要用完了，她也没有返程的船票了，因此大概会在这里，带着她子辈的数字生命一同入墓了。”黑天鹅用着平静地声音继续开口说道。
“顺带一提，这位老妇人也算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科学家，数字生命重生在匹诺康尼这项科技就是她自己研究的。”
不知何时，歌斐木出现在了两人的一侧，向着两人开口说道。
“可惜的是，即便是这样的强者，也支付不起延续自己幻梦的钱财了。”
他继续开口说道。其心昭然若揭。
“然后你想说，在太一之梦，她并不会迎来悲哀的结局吗？”
黄泉转头，看向了歌斐木，继续开口说道。
“不，我不想这样说，这样说太无趣了，你本身就对太一之梦十分抗拒，因此我们给了她第二条路，可以让她以自己为代价，将自己的意识卖身给匹诺康尼研发部，来为匹诺康尼更新设备。
让她的子辈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嗯，五十年。
五十年也对得上他们的自然寿命了。
但可惜的是她的子辈不同意，说着死都已经死了，不用继续延续这样的事情。
因此他们决定在这里再跳一支舞，随后陷入永眠，因此他们的身形看上去是有一点点透明的。”
“然后，让那老妇人再度承受当初的沉痛。你是想这样说的吧，歌斐木先生。”黑天鹅饶有兴致地看着歌斐木。
看着这位准备试图用个人言语来让某人阵营叛变的梦主。
“是啊，这样的悲欢离合，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上演。
人啊，身为这个宇宙最高智慧的生灵们，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要承受着各种各样的痛苦呢？饶是那药师，都只能解决一些浮于表面，微不足道的痛苦。
因为这世界满是痛苦，因而虚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歌斐木继续抒发着自己的想法。
“你的前言后语有那么一点点不搭了。”对于歌斐木的感叹，黑天鹅旋即开口说了一句。
“那你那理想的太一之梦，能解决想要进取的人无法进取的痛苦吗？”
黄泉转头，看向了这只蓝紫色的鸟儿，向着对方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星期日那小子说有。”
歌斐木向着黄泉这么说了一声后，便扇动着自己的翅膀，向着空中缓缓飞去。
在他消失的同时，黄泉前方的那对夫妇也化作了点点泡影。
只留那夫人坐在长椅上，无声地哭泣着。
其散发出来的浓郁的悲怆。饶是黄泉也能明确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