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方擒天,在看见昔日老友这副模样后,内心也是沉重无比。
“乔,你还好吗?!”
他深深地拧起眉头。“阿焕,你现在马上联系小圆。”
“好....好!”阿焕揉了揉红肿的双眼,跌跌撞撞地抓起遗落在一旁的手机。
“喂!给我有反应啊!”他瞪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戳着已然黑屏的手机。
“你们的手机,可能都被雷鸣的电流灼烧破坏了。”方擒天沉声道。
“那....那怎么办?”
阿焕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站在原地面色茫然。“我....我得做些什么。”
“擒天教官都来了,还摆出这副没出息的样!
给我振作一点!”蓝牧忍着脑中精神力透支的剧烈刺痛,一巴掌打在阿焕的脸上。
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我去把小圆带过来。”
“擒天,你来了?”
乔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别担心,还没死呢,只是我这双腿....大概保不住了。”
“是,你后半生要变成一个轮椅大叔了。”方擒天勉强笑道。
“没关系,反正我很有钱,说不定....能做一对有喷射动力的金属义肢之类的。
到时候....说不定比你这位【暴君】跑得更快,这样....我就不是我们小队中跑得最慢的人了。”
乔即便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浑身冰冷,但依旧开着玩笑。
“你怎么年纪增长,想象力还丰富起来了。”方擒天黑眸幽深,“我们小队可没人嫌弃你跑得慢。”
“小方的母亲....带回来了吗?”
“我认为他们应该没能带走方野母亲,毕竟。
当时只有雷鸣和一位陌生主教消失在了裂缝之中。”方擒天沉思了片刻说道,转头望去。
“阿焕!”
“我....我在这!”本魂不守舍的阿焕一惊。
“你去遭遇潘多拉主教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的尸体。”
“好!”阿焕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乔收回凝望着阿焕背影的视线,目光平静,“你知道,吴城曾经出现过一种属类不明的’厄‘吗?”
”知道。”方擒天颔首。
“我们一直在调查,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发现过那种‘厄’的下落。
我们甚至不清楚,那是异变出的一只,还是本身就存在的一个属类。
所以,直到现在。
那孩子都不敢告诉他挚友的母亲,也就是另一个吴城副队见习摆渡人,黎鹿死去的事实。”
方擒天目光低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比谁都深知,无力的滋味,他也比谁都痛恨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再发生这种情况时,他难免会失去理智。
别怪他,阿焕那孩子....是一名合格的摆渡人。”乔呼吸有些急促。
“目前的摆渡人中,只有小方见过那种‘厄’,同时也拥有感知‘厄’的能力。
所以,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他,和他的家人。”
“嗯。”方擒天闷闷应道。
“我上次让你帮我给他道歉,你说了吗?”
“说了。”
“他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
乔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后叹了一口气,“小方....还是在怪我,那孩子心气很高,也很聪明。”
“你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四季的大家罢了,他会明白的。”
“乔叔!”
蓝牧抱着小圆顿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看着面前的惨状,小圆睁大了眼,结巴起来,“这....这。”
“小圆,拜托你了。”蓝牧说完这句话,便直愣愣摔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蓝牧哥哥!”
“别担心,他只是精神力透支了。”方擒天沉声道,“腿还能接上吗?”
小圆看了看那发黑的断裂面,伸出小手感受着其上狂暴的雷电能量,沮丧地摇了摇头。
“没事,那就先恢复伤势吧。”方擒天闭了闭眼。
赶来得太急,连他都忘记带通讯工具了。
......
美丽国,旧铜山。
刚下飞机的蓝原一阵心悸。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蓝牧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蓝原皱起了眉,难道因为有时差,蓝牧还在睡觉吗?
不对啊,蓝牧的作息就算在吴城也和美丽国时间一样。
现在指不定在哪个酒吧潇洒呢,怎么可能早早地就睡了。
“蓝原姐,怎么了?”祁若若见蓝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眨了眨眼。
”没事,只是,刚刚我哥没接电话。”
“是不是因为跨国打,信号不好啊。”
“也有这个可能吧。”
“那....那就是开启的狱门?!”黎子傲张大了嘴。
大家顺着黎子傲的惊呼,纷纷望去。
因为狱门的形态实在太过巨大,即使相隔遥远,依旧能一眼看见。
“也....没啥特别的啊!”
仿佛真的就是一扇普通门户的打开状态。
只不过,旧铜山的这扇狱门,却是悬浮于海上的。
“我之前听参加过黄昏之战的主队队长说,只有进入忘川后,才能看见狱门开启的真实状态。”
“可是这扇狱门是在海上的,我们怎么过去啊!”
“哎呀,你家队长什么都没和你说吗?!”
“我家队长又没有参加过黄昏之战。”另一个少年嗫嚅道。
“忘川就像一个另外的领域,只要靠近,便会被吸入其中。”
“里面长什么样呢?”那少年的面色既期待,又害怕。
“咳咳,你进去不就知道了。”说话之人正是季竹攸,他掩饰住自己不易察觉的尴尬。
这些还是他在谷雨小队前辈喝醉的时候,听到当年的一些事情。
“擒天教官和冷瞳姐都没有过来,难道我们这群新人要直接前往忘川吗?”
黎子傲瞅了瞅乌泱泱站在这里的一群新人。
“擒天教官说,抵达旧铜山后,自然会有国外的四季分部人员前来接应我们。”
宋存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让躁动的新人们安静了下来。“大家,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