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蕾奇诺怪异的眼神看着睡在床榻上的那个人。她大概猜想那个女人如果是芙宁娜,那么浴室里的人又会是谁?
现在她一片混乱,真真假假早已分不清楚。但隐约间觉得,芙宁娜,真水神以及那个名叫渊澄的女人,她们三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有一股力量阻止她的探究。
眼下只有一件事情她可以做出决定……
尽快离开水神的房间,不要等到大审判官从里面出来,再来追究自己的责任。
她小心的走出房间避开了一些眼线成功到达了沫芒宫一楼的大厅。在这里,她长舒一口气,不过其实也算是她考虑甚多。
毕竟刚才她身处沫芒宫,水神的卧室,大审判官如非必要,应该不会在这里动手。
……
而芙宁娜此刻大概是因为七天的不眠不休,精神大概也要到了临界了,只是看到那维莱特与汐予已经脱离危险,紧绷的神经一舒缓。便彻底躺倒在冰冷的浴室里了。
外面用来故布疑阵的众水的歌者也因为她的沉沉睡去而化作水沫,打湿了床榻消失不见了。
那维莱特给她抱到外面,虽说那张床已经湿漉漉的了,但没有办法,他还是把少女置于那上面。而后便叫来美露莘们为芙宁娜整理,也包括收拾一下那个狼狈不堪的浴室。
此时,看着换好衣服,躺在干净清爽床榻上的女孩以后,他似乎才明白自己在她的意识世界里这段时间她都经历了什么。
虽然没听她说起过,可思索一番后他大概猜到了那个世界的规则。尤其是,在那个世界里那段时间,天空中的太阳无数次的闪烁,每一笔黯淡到重燃,想必都是她在外界对自己的折磨。
“妈妈。”汐予在旁边摇了她的手一会,却被那维莱特给叫住了。
水之龙王轻声对她说道:“不要吵到她,让她休息会吧。”如此说着,他又伸出手,轻微的触碰到了少女腿部的伤痕,大部分都结了痂?可是这所谓的血痂与人类的大概是不一样,颜色更为暗淡,也许是跟她的那种特殊血液有些关系?
……
离开沫芒宫以后,阿蕾奇诺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布法蒂公馆,而在公馆里,她得到了一个消息,或者说情报。
密探花高价买到了一张留影,这是一张刻画了零落丘墟那边那场战斗的图画,那上面可以看到一具漆黑中透着紫色的影子,用黑息构筑的剑狠狠的刺入地面的留影。
她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所以……她有必要将真假水神与大审判官还有那个叫做渊澄的女人的情报带回至冬。
所以,「仆人」简单给密探们下达了一个指令便匆匆离去,准备回到至冬了。
而密探们得到了指令更加简单……
「按兵不动,静待指示。」
……
芙宁娜足足睡了两天才醒来……那维莱特白天会去他的办公室工作,晚上则是回来守着她和汐予。不过为了方便照看芙宁娜,大审判官将近期所有需要他审理的案子都做了延后处理。
而芙宁娜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两天没吃到的小蛋糕狠狠的吃到爽。
“好了,你慢点吃。”那维莱特将千灵慕斯轻轻的往她那边推了推,而汐予坐在一旁刚要去拿一块,就被母亲手里的叉子打在了手背上。
“这是你爸爸买给我的!想吃自己想办法去。”少女很不客气的说着又干掉了一份以后,才终于有些撑到,打着饱嗝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枫达。
汐予坐在旁边撅着嘴巴,整张桌上一块蛋糕都不剩下了,她又看着那个贪吃的妈妈,很生气对着芙宁娜的腿拍了一下。
也许是拍到了她的伤口,少女哎呦一声,叫的有些响亮。结果又弄得汐予赶紧给她揉了两下不住的道歉,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好了,妈妈没事!”她嬉笑着给女儿扮了一个鬼脸。“都是骗你的,我早就不疼了!”
“妈妈太狡猾了!而且都不给我吃小蛋糕。”小丫头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还想怎么报复母亲,只是想到妈妈之前……
她还是放下了没吃到小蛋糕的仇恨原谅了芙宁娜。所以水之魔神将她的女儿抱住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这才想起大审判官还被晾在一边。
“那个「仆人」,你准备怎么处理?”芙宁娜抬头问道。
“我正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那维莱特反问道。
“既不处理,也不敲打。就让她继续在枫丹搅和吧,那天我把众水的歌者召唤出来躺在床上,穿着我平时常穿的那件蓝色服饰,我想她应该会判定浴室里的是真水神,而躺在那里的是芙宁娜。我不需要她相信什么,只要愚人众针对我的情报是混乱的就行了。”
“我明白了,我会当做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也不会去找愚人众的麻烦。只不过……”那维莱特想到了什么,那场战斗很多人亲眼看到,最后的一击,产生的影响巨大。“那场战斗,你打算怎么办?是隐瞒还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不可能不可能。这种事情说出去肯定不行的。你看,你跟人说是水之魔神与人争斗?这不利于我隐藏。我必须是个‘废物’在枫丹混吃等死的那种才可以。虽说现在我们故布疑阵,已经给「仆人」耍的团团转了,但要是说水神接敌,这不好。”女孩煞有介事的说着,她又抚摸了两下那个不太开心的小女儿。才继续看着那维莱特说道:“所以这一次,我打算把你推到风口浪尖。”
但那维莱特可能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或者说,实际上这些事情大审判官心里早有决断,不过更多的是想听她说出来而已。“让我成为站在明面上的人,既吸引枫丹内外的势力关注,同时也用来震慑其他心存不轨的家伙。而你就可以很方便的在暗处继续你的盘算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女孩点了点头。而大审判官靠近了她,在少女额头轻吻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安全的……”
“我的安全?一般人可威胁不到我的。”
“但你不想随意出手的,不是嘛,因此我会为你配备一个专职的安保人员。克洛琳德,你见过的,那个决斗代理人小姐。”
“也对,这样遇到事情也就不用自己出手了,还不错。那我就接受了。”
……
接下来的枫丹廷,一切都回归了正轨。水神大人归来。审判廷上,总能看到她与大审判官据理力争,对事情发表看法,而音乐剧慢慢的也被接受,歌剧院里偶有演出。旧贵族被绳之以法,新贵族则是在大审判官的威压下,夹起尾巴做人。毕竟,那可是拥有魔神战力的人啊。
只不过,醉生梦死的枫丹人,醉生梦死的枫丹廷是否已经集齐了所有的毁灭的预兆?
……
以愚者自居的人们,早已没有那些纠结与烦恼。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夙愿,却不知何时才能得偿所愿。
而阿蕾奇诺却早已回到了至冬,把留影与情报汇报给了女皇与统括官。
巴纳巴斯并不愿意过问执行官的任务,那挂着金属坠饰的银白与深蓝交错的礼服裙子里面,大概加装了坚固的裙撑。上面的一字肩可以很好的把她优雅的锁骨展露。而频频点头的时候,挂在耳朵下面的流苏坠子就会发生碰撞产生阵阵金属的交错声响。
女皇就这么闭着眼睛,把兽皮盖在腿上。一边坐在她的壁炉旁边烤着火,一边喝着热可可。
但皮耶罗可不一样。他很快展开了会议,召集了所有的执行官来到了冬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