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看着崔袖这瞎扯不打草稿,还一副深谙其道的模样,他的脸色是一阵又一阵的发黑,他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崔袖没有喝醉。
她是故意这么玩他的。
可若是崔袖没有喝醉,那她说这些胡话又多多少少有些不好解释,李群脑海不断的闪过之前那些画面,崔袖对他还算是恪守成规的。
崔袖定然是喝醉了,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喜?这人喝醉了说胡话也是正常的很,可以理解。
况且这个喝醉的人还是崔袖,那就更加正常不过了。
李群觉得,既然崔袖醉了,想要戏弄他,那他索性迎合她的意思,也逗一逗她。
李群向来是不知道吃亏是什么东西的,反正如今崔袖已经喝的意识模糊了,他们之间说了什么,除了他,便不会再有第二人记得。
“神医,你这刚刚还说我是童子身。”
“这么现在又有了喜脉。”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李群的脸上故作怀疑,话音里也带着疑问的语气,他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崔袖,他倒是要看看,崔袖要如何去圆她说的这些胡话。
李群等待崔袖回答的同时,他的眸光看到了她脖颈上挂着的褐色绳子,像是挂了一个吊坠,但是吊坠被藏起来了,只能看到绳子。
李群的眸子顿了一下,可他没来得及想,崔袖便开口了,她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苦恼,很是自然的胡诌道:“诶,其实这两件事是不矛盾的。”
“你仔细想一想啊。”
崔袖说着,眉梢有些蹙着,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露出很是严肃的表情,让人见着多多少少有些反差感的诙谐。
李群听着崔袖的话,他还算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极其有耐心的看向拿行医当算命玩儿的崔袖。
“这两件事情里......事情里,”
“肯定有件事情是假的!”
李群听着崔袖一本正经的话,他原本还是平和的脸上露出了一脸怀疑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看“智障”的感觉。
“其实吧,不只有一件事情是假的。”
李群直接开口,他觉得自己再同崔袖玩下去,他自己都要变成智障了,不是崔袖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在后宫里生存下来的,不会真的靠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吧。
旁人可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往往崔袖能够做出来,李群原本还挺心疼崔袖被奸人纠缠的,看现在一看,李群觉得,崔袖应该和奸人斗一斗,也好提升一下自己。
“才不是!”
“你闭嘴!”
崔袖听到李群直接道破的话,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想都没想的抬起那只没有把脉的手,一下子摁住了李群的唇角,示意李群赶紧麻溜的闭嘴。
可别再瞎吵吵打扰她诊脉了。
知不知道神医给人看病的时候,不能随便被干扰吗?真的是有些过分了,这个病人。
李群被崔袖这么突如其来的禁了言,他的眸子多多少少带着意外,情不自禁的张大了些,看向崔袖,他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是反抗不了了。
崔袖实在是太霸道了,这下子连他的话语权都被剥夺了,实在是有些大女子主义了!
“你这个病人实在是不听话,都不听本神医把话给说完。”
“不听话也得给我听着。”
崔袖眯着眸子示意李群要他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赶紧好好听着,要是下面的表现还不够好,那她可是会发脾气的。
李群实在是拿崔袖没办法了,这个小姑奶奶啊,还真的是——
当神医之后,对神棍上瘾了。
李群顺着崔袖的话,没有再去反驳了,他安安静静的听着,听着她到底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话,非要他闭了嘴,她才能说,想必是金玉良言吧。
“这样才乖嘛!”
“你都有喜了,可得要乖一些,不然孩子没了可怎么办?”
“孩子没了的话,你肯定是会伤心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崔袖睡着,方才眯着眼睛笑的样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很显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关于自己的伤心事。
李群觉察到了崔袖的情绪变化,他想着借其事情,也转移崔袖的注意力,让现在可以多放一些时间给其他事情上。
“嗯,你说得对,孩子要是没了,我肯定会伤心。”
“天天哭。”
李群说着,他看向崔袖的目光开始变化,起初是顿着看向崔袖的脸庞,之后是眉梢微微蹙着,眸眼里流露出担忧,又或是心疼。
他知道,崔袖是想念她的孩子了,她应该是想六皇子了。
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布局,她也不忍心让孩子养在他长姐膝下吧。
即便是再好的关系,这孩子送出养了,便有一大半的时间不属于她了。
“你不要哭,只要你乖乖的。”
“你的孩子就会很好很好。”
“他会孝顺你,然后给你养老。”
崔袖感受到了李群表情的变化,可明明伤心的是她,现在却要抬起手去抚摸李群的侧脸,想要替他擦去脸颊上隐形的泪水。
李群被崔袖这一举动给定住了,他没想到,崔袖还会想要安慰他。
李群一时间觉得心里酸酸的,可惜那个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那是崔袖和李修怀的孩子。
是明齐的六皇子。
李群觉着,要是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那他定然不会要他们母子俩分离,他要好好的护着他们母子俩,让他们过平安喜乐的日子。
而不是在这后宫里,日日胆战心惊,日日尔虞我诈,不得相认。
“禾儿。”
李群看着崔袖,他情不自禁的抬起自己的手,附在了崔袖的侧脸,他摩挲着她的脸颊,感觉到了她脸颊划过的湿润,她是落泪的。
“你别怕。”
崔袖听着李群的话,她将她的手缓缓的收了回去,但她也没有打开李群的手,只是由着李群的手抚摸她的脸颊。
崔袖的眸子吹着,她有些迷糊了,但在迷迷糊糊之间,她还是开口了。
“禾儿不怕,禾儿真的不怕。”
“禾儿只是怕启云太伤心了。”
“启云不要伤心。”
“禾儿......”
禾儿只喜欢过你,禾儿的孩子只会是启云的。
后面的话崔袖还没说出口,便“duang”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