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晃了晃脑袋,说道:“没有啦,当时街上人可多了,我刚好在旁边吃早餐呢。突然听到有个阿婆惊叫一声,等我看到她时,她已经摔倒在地上,捂着腿了。然后她家人说她是被那辆马车撞倒的。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
“谁知道这家伙,不下马车就算了,下了马车又说有急事要走。那我可就看不下去了,就出手啦。”
安月又看向二皇子,问道:“二公子,请问你的车夫在哪里?”这时,有个人站了出来,说:“姑娘,马车是我驾驶的。”
安月看了看这个人,觉得他不像是奸诈之人,就问:“请问你有撞到这位大娘吗?”
马车夫说:“确实没有,我们经过的时候,马车速度并不快,这位阿婆出来时,我是看到她的,当时离得还挺远呢。谁知道我经过的时候,她就坐在地上,说被我们的马车撞到了,其实一点碰撞都没有。”
安月点点头,看向地上的老太婆,问:“这位阿婆,你的家人在哪里?”
旁边一个男人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说:“我是她的儿子。”
安月看了看他们俩的外表,一点都不像母子,然后笑着说:“那请问你是亲眼看到这辆马车撞到你母亲的吗?”
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我确实是看到马车碰到我娘。”
安月说:“是碰到还是撞到呢?”
那个男子犹犹豫豫的说:“是有一点碰到。”
安月问:“那如果有一点碰到的话,大娘怎么会说很严重呢?”
那男子便发怒了,大声说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搞的?明明是我娘亲被人撞到了,你还在这里帮撞人的说话,你到底是何居心?“
安月冷笑了一声,她不接话,而是走到地上的老太婆旁边,蹲下来看着老太婆说:“这位大娘,你说,马车撞到你了吗?”
这个老太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嘴硬地说道:“是,确实是这辆马车撞到我的。不然我坐在这地上干什么?”
安月笑着说:“那这辆马车撞到你哪里了?”
那个老太婆说道:“撞到了我的脚,所以我才摔倒在地上。”
安月又问:“她撞到你哪一只脚了?”
老太婆按着右脚说:“撞到我的右脚了。”
安月笑了笑,说道:“正好我是大夫,我帮你看看伤情。”
老太婆一听,她捂住右脚说:“你这个姑娘怎么搞的?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给你看脚?你是不是想让其他人都看到我出丑?”
安月一听,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大娘,你有所不知,我是专治骨科的大夫,我并不需要把你的裤脚掀起来。只要让我摸一下,我就知道你有没有问题的了。”
那个老太婆一听,更加不敢让安月碰了,一边还在那里大声地说道:“你这个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你是神医啊?摸一下就能知道我有没有问题,你在开玩笑吧。”
安月一把抓住她的左脚,说道:“是这里被撞到了吗?”
她就顺着那瘦骨嶙峋的小腿骨摸了一下。
这个老太婆就装模作样地在那里:“哎呀哎呀,好痛啊,好痛啊,你弄伤我了。“
安月笑了笑说:“你刚才不是说被撞到的是右脚吗?怎么左脚也撞到了?”
那个老太婆一听,忙不迭地应道:“对呀,我两只脚都受伤了,怎么样?”
安月说:“可以呀,那如果两只脚都受了伤,这个伤情可就很严重了,隔壁就有一家医馆。既然你不想在这里让我看,那我们就到医馆里面去检查一下如何?”
那个老太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小姑娘真是多管闲事。”
她看了看那所谓的儿子说:“儿子,你过来扶我,看我还能不能走动。”
她那儿子就过来扶起了她。老太婆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然后有气无力地说:“哎,现在还能走动,算了算了,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之后两个人就像脚底抹了油似的溜走了。
黄梨看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不可思议地喊着:“大娘,大娘,你别怕,不要慌,我会帮你的。”
谁知道人家却越叫走得越快,一下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安月看着黄梨的表情,真的是无语。她又看了看二皇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拉了拉黄梨说:“梨儿,你现在还不明白那是碰瓷的吗?你赶紧向人家二公子道个歉。”
黄梨一听,脸色瞬间僵硬,她嘟囔着:“不是吧,要让我向他道歉?哼!”
安月只好说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人家是被冤枉的,你冤枉了他,向他说句好话难道不应该吗?”
她又拉了拉黄梨的手。黄梨也是一个爽快的人,她想了想后觉得也是,既然冤枉了人家,确实应该要道个歉的。
于是她干 脆地对着二公子抱拳说道:“这位公子,对不起了,是我误会了你。请你多多包涵。”说完还特意鞠了一躬。
二皇子看着黄梨饶有兴致地问:“哦,那请问这位姑娘,芳名为何?”
黄梨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姓黄名梨,就住在这条街的王府。”
二皇子听后点了点头说:“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没空陪姑娘了,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宴请姑娘作为赔礼。”说完他也抱了抱拳。之后他向两个手下示意,上了马车后离开了。
安月连忙拉上黄梨要和她好好聊一聊。
萧潇本来看到二皇子时满心欢喜,本想和二皇子多说几句话,谁知二皇子看也没看她一眼就上了马车离开了。她心里很是不爽,就推脱说身体不舒服,要先行离开了。
刘柔儿看着这一切,她也不想和安月待在一起,于是推说要陪萧潇就一起离开了。
安月也落得个耳根清净。她拉着黄梨的手,正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天。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一个少女的身影,一边走一边喊:“黄梨,黄梨,你等等我。”
安月一看,来人正是王知遥。王知遥却没有认出是安月。
她拉着黄梨的手说道:“黄梨,我就去了个茅房,你咋就没在店铺里面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在这里呢?”
黄梨指了指安月:“你看看这人是谁?”
王知遥这时才看向安月,她端详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认出是安月,疑惑地说:“这位姑娘啊,看着好眼熟啊。还这么漂亮,怎么这么像我认识的月儿?”
安月只是微笑着,并不言语,默默地看着她。这时候王知遥才确定地说:“安月,你是不是安月?”
安月笑着点了点头。王知遥一下子扑了过来,搂着她,兴奋地说道:“真的是月儿,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咦?你额上的这朵花好漂亮啊,在哪里画的?我们也去画一个。”
安月笑着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于是几人就找了一个茶馆坐了下来。黄梨和王知遥不断地向安月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例如:“你怎么变得这么白了?怎么变得这么漂亮呢?你这个胎记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你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月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听得他们目瞪口呆,惊叹不已。安月终于说完之后,黄梨和王知遥都表示震惊。他们想不到安月的身世竟然是国师的女儿。
也表示他们非常高兴安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只可惜的是安月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
彼时,他俩才注意到站在安月身后的文竹,便开口问道:“安月,这位姑娘是?”
文竹看到安月望向自己,她便做了自我介绍道:“两位姑娘好,我叫文竹,是姑娘的贴身丫鬟。”
两人一听都笑了起来:“月儿,你现在多了一个贴身丫鬟,以后行动可能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文竹笑了笑说道:“请两位姑娘放心,文竹一定会忠于姑娘,你们只需当我透明就行了。我会全心全意忠于姑娘的,你们只管放心。”
两人一听都非常羡慕安月多了一个贴心的帮手。之后,她们又叽叽喳喳地聊了好一会儿,三个小姐妹聊得都舍不得分开了。
到最后,她们约定三天之后到景观园游玩。
安月就在文竹的陪伴下回了刘府。刘夫人看见安月回来,兴致勃勃地问她今天在外面玩得如何,有没有什么收获?
安月就把她买的那个玉镯子拿了出来送给刘夫人。刘夫人见安月出去还不忘给自己准备礼物,心中十分欢喜,将这个玉镯子戴在了手腕上,越看越喜欢,都舍不得摘下来了,直接就戴在手腕上。
用晚饭时,刘夫人对安月说:“月儿既然回来了,那我们明日就进宫探望一下,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后娘娘。”
安月欣然应允。
次日,她们进宫看望皇后。皇后经过安月先前的劝说,心情已有所转变。加之听闻安月已和国师相认,更是喜不自禁,遂在宫中设宴,款待了刘夫人和安岳月。
而后,她还将大皇子唤了过来。大王子见到阿月后,不禁眼前一亮,笑着说:“这位姑娘,我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安月向他行了一礼,道:“拜见大皇子。”
大皇子摸着下巴,端详着安月,越看越觉得熟悉道:“小姑娘,你我可曾见过?”
安月抿嘴一笑道:“大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曾在国恩寺的山林小亭中,有幸得大皇子赏赐了两杯茶。”
经她这么一说,大皇子立刻想起来了,拍了拍脑袋道:“哦,原来是你。不过,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似乎有了些变化?”
刘夫人看大皇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月看,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打圆场道:“嗯,大皇子,我还没向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女儿月儿。”
大皇子一听,奇道:“国师夫人,你说这位就是几年前失踪的小姐?”
刘夫人点点头,道:“这说来话长啊。”
“我也是这两天才找回了她,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大皇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这个事情听来还这么曲折,真是耐人寻味的。”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听安月说起她失踪的前因后果。皇后和大皇子听得都入了迷,忘记了吃菜。
国师夫人为他们布了菜,然后还时不时地提醒他们别忘了进餐。
后来刘夫人就向皇后问起了二皇子为何这段时间都不见踪迹。
大皇子说:\"二弟的生性比较散漫,也喜欢到处去游历,所以父皇对他也没有那么严格,就随他自己去外面游荡。\"
然后他问安月:“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云近了,你可曾跟他有联系?”
安月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说:“禀大皇子,自从云公子被派去西北赈灾之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了。”
大皇子说:“哦,秦国那边有灾情,这个我确实知道,但我没想到居然会派云近过去赈灾。这个事情,看来还挺奇妙的。”
安月问:这是怎么个说法?
大皇子解释说:“正常来说,如果二皇子已经是被指定为辅助朝政的人选的话,一般国内发生大的事情,首先会派他去处理,然后锻炼他的能力。如果说这次是派云近出去办事的话,看来秦皇对云近也有所期望。”
安月听后点点头,似懂非懂,政治上的这些东西她也不熟悉。
皇后突然想起一事说:\"近日御花园里的花已郁郁葱葱,准备含苞待放,要不我们办一场活动?召集一下其他人来赏花,顺便也庆贺一下国师夫人寻回了女儿。\"
国师夫人本欲推辞,无奈皇后盛情难却,便也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皇后张罗着十天之后邀请各个王公大臣携子女入宫赏花。
安月回到刘府,见国师夫人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娘亲,我看你今日似有心事,可是有什么问题亟待解决?”
刘夫人勉强笑了笑,道:“我看皇后娘娘此次突然说要办一个赏花宴,还要王公贵族带子女进宫,怕是另有深意。”
安月好奇地问:“原来这其中还有文章,那你觉得皇后娘娘是何意?”
刘夫人说:“大皇子和二皇子已到了适婚年纪,却都还未定亲。皇后娘娘这一次,或许是想在王公贵族中选出皇妃的人选。”
安月一听,也皱了皱眉,心想:\"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吃饭时,她想起自己曾答应云近,一年之后回复他能否定亲之事。
她本想和刘夫人吐露心声,可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只能先将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原本想问刘夫人自己是否定过亲的,却也不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