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
典韦和高顺惊呼一声,皆感到难以置信。
但看到土蛮首领虔诚的神情,心中连连猜测,就算不是天上的仙马,也应是一匹世间罕有的神驹!
“好一匹神骏的马儿。”
苏言喃喃自语,眼睛发亮。
这匹耀眼夺目的黑色骏马,显然是自己十连的奖励——神驹乌骓!
“看这般模样,想要得到乌骓,还得由我亲自驯服。”
苏言紧紧地盯着奔腾驰骋的乌骓,这匹神驹实在惊艳,矫健的身姿仿佛有奇异的魔力,叫人一眼沉沦,难以自拔。
“殿下!”
典韦抱拳请命,“某愿为殿下降服此马!”
“这倒不必。”
“此马不凡,我当亲自驯服之!”
苏言微微一笑,自己好歹也是武力上了二百的猛人,岂能驯服不了一匹骏马?
乌骓这等神骏之物,多半心高气傲,一旦认定了主人,断没有再转认他人的可能!
如果由典韦出手驯服,到时候乌骓愿不愿意认自己都不好说。
说罢,上前一步,准备翻身上马。
“殿下且慢!”
土蛮首领连忙抓住辔头。
看到土蛮首领这般举动,典韦和高顺的脸色微变,难道这厮觉得天马高贵不可亵渎,不愿殿下驯服此马?
正猜测间,却听土蛮首领说道:
“殿下,想要驯服天马,需要等其落单才行。”
“这般么。”
苏言挑了挑眉头,松开了缰绳。
土蛮人是草原上最擅长驯马的部族之一,身为该族首领,驯马的经验更是丰富。
考虑到这点,苏言当即虚心纳谏,站在原地等待起来。
另一边。
节度使府。
“大人,怀来堡战报。”
管家站在门前,安静地等候着吴九桂的吩咐。
“进来吧。”
吴九桂淡淡地瞥了眼管家,又扭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地图。
地图上绘着弯弯曲曲的墨线,以及一个个圆点,俨然是匈蛮主力军的行动路线和交战据点。
“方才怀来堡加急送来了战报,大人请过目。”
管家上前两步,双手握着战报,呈递给吴九桂。
“念。”
吴九桂头也不回。
“日前,于草原乌蛮族附近,以八百骑击溃戈达哈部,斩敌三千!”
听到这里,吴九桂霍然抬首。
“斩敌三千?”
“苏言那厮只带了八百人,斩杀了戈达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管家,心道应该是巧合,戈达哈被苏言偷袭,这才被斩杀一空。
这般想着,吴九桂的心态平复下来,沉声道:
“继续念!”
“匈蛮小王子泰古莽,率一万先锋军,欲攻陷怀来堡,我方据城坚守,折损士卒三百,杀敌两千,战至日落,敌军退去扎营……”
管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不自觉地哆嗦起来,犹豫着不敢念下去。
他甚至不能想象,自家老爷听到这个消息,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怎么不念了?”
“难道是来求援?”
吴九桂询问着,连声催促。
“夜半三更之时,苏言殿下亲率五百士卒,袭击匈蛮泰古莽大营……”
“拿来!”
吴九桂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一把夺过战报。
看清了战报的内容后,吴九桂的脸色蓦地一白,又一阵铁青!
“怎么可能!”
“前后还不到千人,打穿了八千敌军?”
“他妈的!这泰古莽的脑子,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吴九桂本能地觉得不可能,但战报这种事,一些小的战绩可以作假,像这样史无前例的大捷,极大可能是真的!
愤怒过后,吴九桂疲惫地倚在椅子上,心中涌起浓浓的忧虑。
各方据点的斥候,早就探查到了匈蛮人的动向,而他刻意向怀来堡隐瞒了此事,为的就是借匈蛮人之手,将苏言合乎情理地弄死!
而这样的所作所为,苏言绝不可能猜不到!
“该死!”
吴九桂破口大骂,苏言要是废物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么骁勇善战!
自己与这样的家伙结下死仇,以后恐怕是没什么安生日子,甚至有一定的可能,会被苏言整得家破人亡!
想到这里,吴九桂愈发不安,来回地踱起步。
“大人,切勿忧虑。”
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正是协助吴九桂分析军情的心腹谋士。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吴九桂蓦地停住,紧紧地盯着谋士,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卑职建议,调苏言驰援上谷郡,那边是匈蛮主力攻打的对象……”
谋士冷冷一笑,抬手指了指地图,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届时,就算苏言再骁勇,对上近十万的匈蛮人,也只有死路一条!”
“嗯?”
吴九桂沉吟片刻,连连抚掌,“不错,正该如此!”
“来人!”
“即刻前往怀来堡,传令苏言部驰援上谷郡!”
“遵命!”
一名小校领命而去。
安排完苏言之事,吴九桂皱眉思忖良久,又铺开信纸,修书一封:“苏言勇猛,急切难以除之,还望殿下多宽限些时日……”
写完后,装入信封之中,又用火漆封好,接着唤来一名心腹亲卫。
“你秘密去一趟京城,务必将信亲手交到大皇子手中!”
“遵命!”
亲卫郑重地收起信,起身离开。
另一边。
澄澈的浅水里,倒映着橘红色的夕阳。
绯红的霞云和暮色融和在一起,笼罩住一望无际的原野。
一刻钟前,马蹄声渐渐低沉下去,给人带来坚持的希望,人们已经在此等候了数个时辰,早已饥肠辘辘。
“殿下!”
“应该差不多了。”
土蛮首领瞪大了眼睛,瞧着速度渐缓的马群。
为首的乌骓打着响鼻,悠然地甩着修长浓密的鬃毛,脱离了野马群,自顾自地朝着天然马场的深处走去。
橘色的阳光照在黑色的皮毛上,衬托着健壮修美的躯干,仿佛镀了一层明媚柔和的仙光,竟颇有天马的风姿。
“殿下,我等随您一起……”
“不用!”
苏言摇摇头,拒绝了众人同去的请求。
随后,几个纵跃,踏着浅滩里的灰石,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草地上。
苏言无视了周围啃食青草的野马,一路尾随着乌骓,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