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阳坐在男人对面笑,直笑得单鸣凤脸色都沉了,这才堪堪平稳住情绪。
像她家男人这样自我保护意识强的男人,太难得了。
别人或许会担心家里的丫头会怕主子的床,顾朝阳就一点儿不担心。
因为都不用她去操心,男人绝对是防得严严实实的。
单鸣凤警告的瞪妻子一眼,然后就闭上眼睛不看人,大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直到韩实来,听到韩实的声音他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好似在确定一般。
这一举动又是让顾朝阳忍不住笑,就连常嬷嬷知道了原因也是忍不住笑。
当然,都没有笑得太过于放肆,还是要顾及些。
等韩实给单鸣凤洗了头,桃枝也为顾朝阳梳顺了头发。
这时候头发已经是半干,没有再滴水,就披着等干。
顾朝阳招呼着男人过来做,她拿着干的毛巾是打算亲自给男人绞头发,就韩实那个粗手粗脚的,头皮怕是要受罪。
单鸣凤下意识的看着妻子的肚子,想要拒绝。
“又不是什么活儿,哪就不能做了?
相公就快来坐下吧,一会儿还湿了衣裳了。”
顾朝阳一边说一边拉着男人坐下,这个简单得很,她做起来也顺手。
她之前没有这么讲究,就是在这两个多月里被伺候着,也学到了些。
又有桃枝在一边指导,还守着给她递东西打下手,太容易上手。
单鸣凤就坐得板正,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待桃枝拿了发油的时候,单鸣凤终于说了一句话。
“不用。”
两个字简单明了,语气不容置喙。
顾朝阳捏着梳顺的头发送到了单鸣凤面前,把有些干燥的发尾给他看。
“你自己看,多干,可以抹些发油滋润一下。”
顾朝阳就是实话实说,提出合理的意见。
但奈何男人不接受啊,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不用。”
在他身后,顾朝阳与桃枝对视一眼,她还瘪了瘪嘴,但还是尊重了男人的意愿,没有抹发油。
“那就散着等干吧。”
她想,反正平日里都是竖着发髻,发尾也都是看不到的,干不干的无所谓了。
“那相公给我抹吧?”
他不抹,顾朝阳可是要抹的。
都有条件讲究了,她还是想臭美一下,哪有女人不爱美的?
顾朝阳又坐下,就在男人身边,扭着头笑眯眯的看着男人。
捧着发油的桃枝不出声,桃叶和韩实在收拾东西,也都不出声。
单鸣凤也在看妻子,并且答应得很很爽快。
“好。”
说着他就起来,来到妻子身后,先接过桃枝递过来的木梳再把妻子还有些润的头发梳顺。
然后才取了发油,在手心里抹匀,在抹到乌黑柔顺的发丝上。
“相公不愧是能自己束发的手艺,一点儿都不会扯着头皮。”
说这话的原意,顾朝阳是一点儿都没有别的意思,绝对没有讽刺,她就是实实在在的夸单鸣凤。
她作为一个女人,她束发的手艺都没有男人娴熟。
从前她是短发,后来留了长发也没有自己正经的学过绾发,在山里都是用藤蔓随意的扎上。
后来又族里的老嬷嬷给她梳过发,她反正是没有学会,太复杂了。
最后她是学会了一众见到的绾发,就是一根簪子固定在脑后。
没有桃枝桃叶之前,大多数时候是蔓蔓给她梳,也都是些简单得发式。
有了桃枝桃叶,她的发式终于是多了起来。
但她也懒,就算不是自己动手,她也不想弄太复杂的发式,弄的时候麻烦,拆的时候也麻烦。
嫁给男人这么久,作为妻子的她竟然从来没有给男人束过发。
蔓蔓丫头悄悄跟她嘀咕过,单鸣凤洗漱束发,包括穿衣都是自己动手。
蔓蔓还私下里跟桃枝她们讨论过,知道单鸣凤是从小都是这样。
所以,连给自己绾发都不行的顾朝阳,绝对是打内心里在夸赞单鸣凤。
顾朝阳还仰着脖子要看人,“别动。”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来,她只能不动了。
对于妻子夸奖他的话,单鸣凤没有做出回应,他又不会梳女子的发式,最多只能给她梳顺了。
所以,他也不会说要给妻子绾发这种浪漫话。
不能做到的承诺,他不会说。
抹了发油,两人都要等着头发晾干,这样子也不能去了哪儿,便在廊下支了桌子说下棋。
顾朝阳可不会象棋,也不会围棋,她只会五子棋。
“相公会五子棋么?”
虽然是太过于简单,单鸣凤还是点头答应了,就当是陪妻子打发时间。
说起来,他们从成亲来的这些日子,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好生陪陪对方。
于是,夫妻俩就在廊下下起了五子棋,桃枝在一边给两人打扇添茶。
天气越发的热了,顾朝阳又是怀着身孕,尤其的怕热。
她倒是想用冰块降温,或者是来一碗冰沙,但常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太凉了,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关乎到孩子,顾朝阳也不敢贪那一口冰了。
平日里她自己也是拿了个团扇着,反正就是没有离过。
连着输了四局,顾朝阳直接丢了棋子儿,不乐意了。
噘着嘴质问男人,“相公就不能让我一回?”
哼,果真是个钢铁直男,陪她下棋打发时间还能下得一丝不苟,明眼一看就知道她菜,还真就不知道让着她。
单鸣凤被妻子问得哑口无言,看了妻子好一会儿才说,“再来一局,一定让你。”
下棋下得不好,输了棋还怨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妻子还是要哄的,也是他没有想到要让让她。
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说要让自己,顾朝阳这个气闷,也没有心情再来一局了。
她放松了腰身靠在椅背上,拿了桃枝手里的团扇来自己呼呼的扇着,是嫌桃枝扇风的力气太小。
“不来了不来了,没意思。”
妻子生气了,单鸣凤有些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哄。
看一眼桃枝,桃枝给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又找了个理由离开。
“厨房里准备了酸梅汤,奴婢去拿来给夫人解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