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轩一如前两天,起得很早。
起来的时候,常茜母女俩还没有下楼,于是刘轩驱车去买了早餐。
回来的时候,常茜刚洗完脸,常焉则耷拉着眼皮子背着书包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吃完早餐后,常茜一如既往地驱车去了公司。
刘轩则开车送常焉去了学校。
之后,刘轩去超市购置了一个很大的背包,买了些旅行用的必需品。
明天他就要去开启自己为期半个月的旅行。
甘州的草原风景需要自驾才能感受到沿途的风景,但这台GL8他打算留给乐队的几个小伙伴,所以在出发的时候,他打算租台车。
置办完所有东西后,刘轩准备去接叶志榕他们练歌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刘轩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若曦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刘轩还是接通电话。
“喂,曦曦?”
“刘叔,你在金城吗?”
电话那头的李若曦听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在呢,怎么了?”
“我想见你......”
刘轩没有说话,他现在真的不想再跟她有瓜葛。
这段时间,刘轩也想明白了,他和李若曦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史煜所说,他也接受不了一个没有边界感的女人。
他是个很敏感的人,哪怕最终跟李若曦能走到一起,也只会因他无休止的精神内耗,导致两人之间产生间隙,最终在矛盾中走向破裂。
与其以后承受这份离别的痛苦,倒不如将这感情的萌芽扼杀在摇篮当中。
刘轩觉得自己是个感情里的失败者,每次面对一段感情的时候,总是畏首畏尾,不断给自己压力。
在陆雨晴跟前,他畏惧于双方的身份地位。在刘诗曼跟前,他又不甘平凡。
所以他做不了情场的高手。
“刘叔,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聊一聊,这么一直下去,对我们来说,都挺煎熬的。”
李若曦的话拉回了刘轩的思绪。
沉吟片刻后,刘轩说:“好,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在学校!”
挂断电话后,刘轩给叶志榕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们早上有事,下午再过去接他们。
然后掉转车头,上了南环快速路,向着建筑大学的方向驶去。
刘轩觉得李若曦说得对,他们之间该有一个决断,这样一直耗下去,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驱车到建筑大学的时候,李若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刘轩降下车窗,摁了下喇叭。
李若曦注意到他,快步走过来,坐上副驾驶。
刘轩没有问她去哪儿,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转。
终于,李若曦开口了:“刘叔,我想去南山。”
南山是金城很出名的一座山,在山上可以遍观金城的全貌。
也是他和李若曦第一次见面,去的第一个地方。
“好。”
刘轩只是点点头,然后掉头,向着南环路的方向驶去。
经过十几公里的山路后,抵达了南山山顶的停车场。
停好车,李若曦走在前面,刘轩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的去了山顶的魁星阁。
魁星阁是一座古阁楼,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金城的景象,也有很多人会在晚上的时候上来,在上面坐一夜,只为了看看清晨的日出。
据说很美,但刘轩没有体验过。
刘轩和李若曦一左一右地趴在魁星阁顶楼的石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金城的风光。
不得不说,站在这里观金城,真的很美。
一条壮阔的河流穿城而过,将金城分为南北两部分。
对面亦是连绵不绝的山峦。
清晨的风,带起李若曦的一缕长发,粘在她唇角。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在风中摇曳。
刘轩记得第一次上来的时候,她就穿着裙子,然后冻得瑟瑟发抖,那次他就提醒过她。
可这次上来,她还是穿着同一件裙子。
两个曾经交心的人,此时只有无言。
默默的看着脚下的繁华。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若曦轻轻开口:“刘叔,我不喜欢你了。”
刘轩点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是不喜欢他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喜欢过。
之所以蠢蠢欲动,不过是把长时间相处下来的依赖,错误的理解成了喜欢。
那天的告白,也不过是在醉酒状态下,莫名的冲动罢了。
他也能感觉到李若曦的心思,这么长时间,其实不过是他自己陷进去了而已。
刘轩迎着风点燃一支香烟。
这段对话之后,两人之间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直到太阳离开对面的山巅。
“我们走吧。”
李若曦低着头转过身,没有去看刘轩,脚步缓慢的向离开魁星阁的台阶走去。
刘轩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李若曦突然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眼角却挂着两行泪痕。
她问刘轩:“你爱我吗?”
刘轩摇了摇头:“爱过。”
她擦掉泪痕,看向别处,说:“我知道,你是大明星,哪怕今天落寞了,以你的才华,总会有辉煌的一天,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我配不上你。”
刘轩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她的阐述。
“你能跟陆雨晴在一起挺好的,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应该打扰你们,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以前对我真的很好,所以,我会一直在心里当你是我刘叔的。”
刘轩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跟陆雨晴在一起了?”
李若曦看向刘轩:“我那天都看到你上了她的车,还跟她很亲密。”
刘轩有些无语:“我们是同事,而且当时我也没驾照,我们蹭她的车,这很正常吧?”
李若曦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低下头轻轻哽咽,不再说话。
刘轩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远方,他说:“我拒绝你,只是因为我当时确诊了癌症,不想你难过,我那时候很爱你,真的。”
李若曦抬起头看向他,嘴巴微张,有些错愕。
更有些愧疚,他当时默默地承受了一切,而她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选择跟他断了联系。
刘轩摇摇头,自嘲一笑,说:“都过去了,其实我们本来也不合适,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李若曦突然攀上他的脖子,然后他感觉到嘴被覆盖。
她柔软的唇让刘轩迷失,有些不舍,但还是鼓足勇气推开了她。
李若曦笑得有些惨然,她说:“我听过你的吻别,所以我们就到这里了吧。”
刘轩感觉心里一阵绞痛,他喉咙滚动了两下,然后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难过。
这一刻,他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他觉得,这应该是他在感情里最勇敢的一次了。
“刘叔,能给我唱首歌吗?”
李若曦抬头看着刘轩。
刘轩思索后点点头,然后在车上取下吉他,两人来到停车场边缘,刘轩坐在石头上,李若曦蹲在地上。
她捧着脸看着刘轩,刘轩轻轻拨动琴弦。
“如果离开以后,得到的会是什么,是难过,是孤独,还是接着下一个.......”
李若曦眼角逐渐湿润。
“也许爱让此刻变成灰色,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感受着仅存的快乐,回首我们走过的那些曲折只有我们两个别人没法懂得,你说你累了,能不能放过我——”
“我走了,你别再难过,心里有话都不想再说,记得以后你要快乐,这世界没那么多因果。”
“我走后,你别再想我,尽管有太多的不舍,这是你要的自由,我还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