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在南方算是较繁华的城市，也称得上第一批经商之地。
“爸妈，其实你们也可以去试试，在家待着也无聊。”曾云华道。
“我就算了。”林秋心里清楚，她不适合做生意。
而曾建明更别说，他从前是委员，后来出于某些原因退下来，能不能回去都还不好说，更不可能去摆摊。
曾云华也只是问问，想着二人有事干的话，能不胡思乱想。
其实他的原始想法是从政，但父亲的缘故，多少受到牵连。
哪怕他不在意，曾建明这两年下来，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这边曾燕妮却很感兴趣，不由凑到姜初瓷耳边。
“初瓷，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姜初瓷点了下她的鼻尖：“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不能乱跑。”
“好！我会听话。”
最终曾燕妮坐上了驴车，曾云华去路边等公交。
新坪村已经通了公交，每一个小时就过去一趟，如果不在路边拦着，是不会等人的，这里没有站台。
曾燕妮坐在驴车上，看着灰蓝色的天空，感叹万分：“幸好我哥今天走，不然我还赶不上趟。”
她对即将到来的摆摊分外期待。
姜建华在前面赶着驴车笑：“燕妮啊，等你到了就知道，坐在那等客人其实很无聊的。”
曾燕妮没有经验，姜初瓷倒是跟着小师妹去摆过摊，稍微懂点门路。
赶着驴车到镇上用了半个小时，太阳初升，街道上人不是很多，偶尔有几个骑自行车的路过。
姜初瓷这次出来带了一盆养生茶，十个鸡蛋，还有一个竹桌，是那种可以折叠的编织品。
她看了看两旁的空房，有的挂着牌匾，有的则是空房子，想来是房子主人要出租，但租的人还不多。
姜建华把驴车停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周边零星有人经过，“你俩在这等会，我去找个摆摊的好地。”
“爸，我准备去火车站卖。”这边离火车站还有点远，姜初瓷还在想怎么过去。
她的提议却没得到姜建华的认可，只见他摇头指着几个地方。
“这里都是居民楼跟单位分配的楼房。”
“在火车站卖吃食容易，但我们这种要做长久生意的，不能去，要在镇上找好地方，靠回头客。”
听着姜建华一番话，姜初瓷十分惊讶，没想到她爸还是做生意的料！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古人诚不欺我啊。
“爸，你可真厉害！”她边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姜建华顿时腰杆挺直，一种名为父亲伟岸的形象油然而起。
他得意地笑：“那是，你爸我读书那会成绩就好，年年排第一，可惜那时候穷，家里没钱供我上学。”
曾燕妮在旁边看着父女俩嘻嘻傻笑，目光不断看向四周。
等姜建华去找地方的时间，姜初瓷拿出自己带的饼子。
“这是我妈昨晚烙的饼，你早饭还没吃，先垫吧一下肚子。”
曾燕妮确实很饿了，接过来就咬了口，饼是凉的，但味道很好，不似别的大饼一般咬不动。
“婶子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没有馅料的饼，她吃的津津有味。
姜初瓷观察着四周路过的人，记下每个时间点的人流量。
姜建华回来的时候，曾燕妮刚好吃完一张饼。
姜初瓷从驴车上跳下来问：“爸，有位置吗？”
他指了个方向：“在那边，不过好位置都没了，我们只能在角落摆个摊。”
摆摊第一步要让人看见，有顾客能记住你，才能长久发展下去。
“没关系，我们第一天摆摊先慢慢来，跟周围的人打个眼熟。”
姜建华略微点头，牵着驴车过去，路不是很远，几分钟就能到。
是一片单位居民楼跟厂房中间的空地，两边有人摆放自己卖的物品，中间留下一条道路。
若是有人做饭，烟味飘出来，配合着小商贩的吆喝，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姜建华找的位置在左边摊位的头上。
这个位置确实不太好，从里面出来的人要买的沿路就买好了，等走到这里哪还需要买菜之类。
但他们也不能去占别人的位置，赶早抢位也得熟悉再说。
姜初瓷跟曾燕妮先帮忙把竹筐般下来两个，剩下的放驴车上，像青菜、黄瓜这些，用破布在地上一摊开，放上去洒了水就行。
姜建华看起来懂得很多，可一到真摆摊却不太敢吆喝。
有些局促的站在那，时不时看别人怎么做，学会后又开不了口。
幸好现在人少，他其实喊不喊都没啥区别。
姜初瓷拿出自己的竹桌子，左边放养生茶，右边半个手心大的鸡蛋擦干净放好，最后拿了本子跟铅笔。
三个人排排站，像三个后世幼儿园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
这会旁边吆喝的声音还少，等到六七点过后。
推着自行车到厂里上班的工人，赶早出来买菜的婆婆婶婶，原本宽敞的道路一下子变得拥挤。
“卖菜咯！新鲜的春笋还有青菜，走过路过快来瞧瞧！”
“刚做的年糕，家里有小孩爱吃的可以来看看！”
与此差不多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闹哄哄的却不惹人厌烦。
这是本就是摆摊的地界，寻安静的人也不会过来，声音也不会传到厂子里面去。
有几个婶子已经跑到自己熟悉的摊贩前，不用问价就称两斤。
姜建华算是其中一股清流了。
默默地观察着，卖菜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曾燕妮看了看姜初瓷，又看向姜建华，随后双手作喇叭状，放到嘴前，深吸了口气。
“卖菜卖菜！都是一早新鲜摘的，自家种的农家菜。”
“价格实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看不买也行，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这一声吼居然盖过周边几个摊贩，姜建华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算好的开头，他总不能输给一个小丫头。
然后姜初瓷便看见父亲也开始吆喝，从最初的蚊子声到堪称河东狮吼，仿佛在跟曾燕妮较劲。
这番吆喝还真吸引来几个还在犹豫去哪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