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印象。”邮递员略显警惕的眼神上下扫视:“问这么多,把身份证给我看看,再给你查。”
杨恩枫动作飞快:“早准备好了,我四天前还来寄过信,正好看看有没有送到,我怕丢了。”
邮递员冷冷看他:“咋的,我还能给你弄丢了不成?”
这哪来的糙汉,说他不通人情世故,又能抓糖送人。
说他聪明吧,说话一点情商不带。
杨恩枫脸色涨红:“抱歉,我嘴笨,没那个意思。”
明明他爸找人办事,就会带些东西给对方啊。
怎么到他头上就不好办了呢。
“行了,我去给你查。”邮递员也不是钻心眼的人。
“诶诶诶,拜托你了。”
看他没出息的样,邮递员吐了口气,看来那信真的很重要吧。
邮递员每天要送许多信,现在寄信的人一点不少。
他查了好一会,才从自己的记录上找到答案。
因为信件太多,像一些记性不好的,也会跟他一样用本子记上。
正是看到记录,他才记起来新坪村那封信。
因为是从镇上寄过去,当时他还奇怪,这么近的距离写信干啥。
“杨恩枫,是有一封寄出去的信,新坪村离得近,寄信隔天就送到了,我这里也没有你的信。”
杨恩枫顿时急了:“怎么会没有我的信?”
邮递员还算好声好气跟他解释:“确实没有,一封信而已,你都来了我能不给你吗?是不是这个道理。”
确实,又不是钱,只是书写的信件。
就是邮递员起了坏心眼,也不至于扣下一张纸吧。
杨恩枫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曾燕妮不可能不回信。
她就不是那种看完信,不给出回应的人。
除非……
杨恩枫突然脑子开窍,抓住邮递员问:“我寄出去的那封信你送给谁了?”
邮递员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你们村朱家的闺女吧。”
当时他去送信,在村口碰见朱沅沅,听对方说跟曾家关系好,也没多想,就交给对方了。
主要也是新坪村他并非第一次去,有时候没人都会让左邻右舍帮忙带走,签个名字就完事了。
到目前为止,从没出过差错。
杨恩枫脸色阴沉的可怕,恨不得把朱沅沅碎尸万段!
见他脸色难看,邮递员一咯噔,那信该不会被人私自扣下了吧。
这也不能怪他啊,一天就那么多时间,信又多,总不能翻山越岭的,还要挨家挨户去找人送信。
可万一出差错,他还是难逃一劫。
就在邮递员心突突时,杨恩枫突然笑了。
邮递员:“……”他娘,这也太吓人了。
“与你无关,我忘了去问,着急才过来找你,不过以后还是注意点,尽量送到原主人手上。”
邮递员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往后是得注意,大不了累点。
……
杨恩枫拐过路口之后眸光一沉,似压抑着阴沉之际,即将来临前的风暴。
他不会追究邮递员的责任,查起来信的内容藏不住。
尽管是他单相思,可人言可畏。
正是为了避免麻烦,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直接偷约曾燕妮出去。
那封信上没有曾燕妮的名字,但信封外面收信人写的是她。
甚至他用的还是几年前的信封,信纸是新买的。
朱沅沅拿去又怎样,她如何证明情书写给谁?
毕竟名字跟内容的字迹都不同,完全天差地别。
更别说都不是一个笔写出来的。
晚饭前出门,杨恩枫走进村时,天已经黑了。
……
另一边。
朱家人对此一无所知。
朱沅沅睡不着,家里人都在屋里睡觉,明日早起干活。
她脱了鞋靠在床上,手上拿的正是那封信。
通过昏暗的灯光。
看着信上毫不掩饰的喜欢,小心翼翼的询问。
朱沅沅真想把信撕碎,但她忍住了。
砰砰砰!
屋外大门突然被人敲响,沉重的声音透出来人的心情。
“朱沅沅,你他妈滚出来!”
朱沅沅原本不悦的心尖一颤,意识到什么,把信折叠好放在胸前口袋里。
想了想,把信封也带上,随后套上鞋出去。
杨恩枫站在门外,将大门拍的砰砰作响,力道重的恨不得将门拍碎。
“朱沅沅,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而朱家门口的动静自然躲不过村里人的耳朵。
只见本该在睡觉的村民,一骨碌的从屋里冲出来。
有的甚至连外套都没扣紧,虚虚搭在肩上。
还有一些还没睡的,手里更是抓了把瓜子。
不说别的,看戏总得有瓜子。
吃瓜吃瓜,瓜子也是瓜。
“杨家小子,你这是干啥?”
“我瞧着是朱家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杨家小子逮住了,上门找事来了。”
不想回应的杨恩枫一听这话,当即回头:“是啊,得罪我了。”
说话那人一愣,下一秒眼底迸发出激动的光。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真的啊,朱家干啥了,让你这么生气?”
其他人也都一脸好奇,朱家虽然人口少,但为人处事还行,就是朱沅沅,平日里见人都不喊。
没什么礼貌,看着也总是阴沉沉的。
杨恩枫卖了关子:“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正好这时,门被打开,所有人如狼似虎的眼神透射过去。
朱沅沅乍一看见这场景,整个人往后瑟缩了一小步。
当然她是装出来的可怜。
朱沅沅看向冷着脸的杨恩枫,她神情没有一丝异样地笑道:“杨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围观村民点点头:问得好,我们也想知道。
杨恩枫眼神冷漠,声音带着浅浅的嘲弄:“把信还给我。”
他顿了顿。
“你想清楚,我既然来找你就有证据,证明信是你拿走的。”
朱沅沅表情凝滞了片刻,不过一秒,抿了抿唇,认真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信,我没有见过呀。”
杨恩枫冷笑出声,本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同村人不好搞得太难看。
他是无所谓,但他不能不顾爷奶,还有叔伯他们。
可他实在低估了朱沅沅的廉耻心,完全是没脸没皮的人。
那自己也没必要再留面子。
他声音微冷,语气夹杂着十足的不耐:“别逼我扇你,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