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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陈婉意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质问,几分无奈,更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痛楚。

“你是孩子的父亲”,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陶军心中最后一丝挣扎,他眼中那抹不甘与挣扎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寂与妥协。

他转头望向已走到跟前的宋雨,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买油吗?家里的油用完了吗?”

宋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先是微妙地在两人相挽的手上停留了几秒,仿佛在解读着什么,随后才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陶军那张轮廓分明、略显疲惫的脸上:“嗯,家里确实缺油了,妈妈让我来村里打点油回去。”

“这位是……”

宋雨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少有的好奇,平日里她总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今天却对陶军与陈婉意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位……”

陶军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此刻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定义他与陈婉意的关系。

朋友?前任?还是……

陈婉意没有给陶军思考的时间,她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释然也有苦涩:“这位是我的伴侣,陶军的未来妻子。”

烈日高悬,热浪滚滚,宋雨却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哦!军哥,你们真是天作之合啊!”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买油!”

宋雨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她知道,前方的路,她得一个人走。

尽管村里的油坊尚未开门,意味着宋雨需要走上一段不短的路程,但陶军仿佛没有听见陈婉意的话,他轻轻地推开陈婉意的手,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宋雨瘦弱的手臂,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陪你去!你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段路对你来说太辛苦了!”

陶军那宽厚而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宋雨的手臂,仿佛传递着某种力量,让宋雨被握住的地方都感受到了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陶军的肩膀,与站在不远处、表情复杂的陈婉意对视了一瞬,理智与现实的考量让她不得不收回了那即将迈出的脚步。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军哥,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自己可以的!我先走了!”

“对了,窗台上那包椰奶糖我拿回家了,谢谢你,哥!”

宋雨低着头,双手紧紧抱着油瓶,步伐匆匆,不敢回头,生怕泄露了内心的慌乱与不舍,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孤单与仓皇。

陶军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怔怔地看着宋雨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村口的拐角,那一刻,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勇气与冲动,如同被夏日的热风瞬间吹散,不留痕迹。

陈婉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与不甘,缓缓走到陶军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陶军,你喜欢那个小姑娘,对不对?”

陶军沉默不语,只是将手深深地插回口袋,低垂的眉眼遮掩了所有情绪:“这跟你无关。”

陶军的冷漠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陈婉意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她一时语塞,却在眼角的余光中捕捉到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大胆而决绝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悄然成形……她或许无法掌控陶军的心,但她可以确保,那位小姑娘再也不会对陶军抱有任何幻想!

念头刚起,陈婉意便做出了行动,她轻轻地捧起陶军棱角分明的脸庞,踮起脚尖,不顾一切地送上了一个深情而决绝的吻。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陶军惊讶不已,他的眼睛瞪得芊芊的,本能地想要推开陈婉意,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你这是干什么!”

然而,陈婉意的手却巧妙地滑至他的颈后,用尽全身力气,坚决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陶军,别推开我!万一我摔倒了,孩子就……就保不住了。”

这话仿佛古老的魔咒,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穿透了陶军心中筑起的所有防线。

他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肩,那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满腔的无奈与不甘,如同潮水般汹涌,却只能最终汇聚成一声沉重的、几乎能震颤心灵的叹息,随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痛苦与挣扎暂时隔绝于世。

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这该死的命运,还真是真他妈会玩弄人心!陶军在心中咒骂着,脸上却只剩下苦笑。

该死的!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是对命运的不甘,也是对现实的无力反抗。

直到那村口的人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陈婉意才缓缓放松了环抱陶军的手臂,仿佛这一刻的温柔,能暂时让他们忘却即将到来的风雨。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膛,那份温暖和安心,让她仿佛穿越回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恋爱时光。

她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轻声道:“陶军,我们有孩子了。”

这句话,既是宣告,也是对未来的一份期许。

陶军回到靳家时,午后的阳光已经懒洋洋地洒满了整个庭院,而他却像一摊失去了所有力气的软泥,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显得格外疲惫。

靳家门外,是另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而一向不喜喧嚣的傅昱学,也因为近日家族运势的低落,选择躲回了这个相对安静的避风港。

“怎么了?看你这模样,像是被老丈人训斥了一顿,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傅昱学打趣道,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好友的低沉情绪。

陶军的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没有言语,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最终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无奈。

傅昱学好奇地上下打量了陶军几眼,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心事让你愁眉苦脸的?说出来,让我听听。”

陶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臂垫在脑后,看似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