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这会却突然想起,她那会迷迷糊糊从萧大人身上吸收灵气,他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被她问及灵气的时候,他也没有半点意外,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可这怎么可能呢?
若是她师傅也就罢了,萧大人又不是他们道门中人,为何对这事半点不奇怪?
想了想,谢澜又了然了。
她前几次从萧大人身上吸收灵气时,都用体内的金光帮他吞噬了身上的黑煞之气。他体内这么明显的变化,不可能没有发现。
所以这是知道她需要灵气,才特意把这块玉佩送给她?
如此看来,这枚玉佩还真未必是永昌侯府的东西。
以她的身份,五爪飞龙玉佩也不适合佩戴。谢澜有心将玉佩退回去,可玉佩上的灵气已被她汲取殆尽了。
极品好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她想再买一块送给他,也未必能寻得到品相这么好的玉。
谢澜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放下此事。
这一觉,谢澜直睡到第二天巳时才醒来,早就过了去皇家书院的时辰。幸亏铁锤做主,一早去书院帮她请了假。
为了让谢澜补身体,张嬷嬷一大早就让小厨房做了好几道滋补的膳食,还炖了人参鸡汤。谢澜正慢悠悠地吃着,突然隐隐约约听到府外传来敲锣打鼓声。
起初她并没有多在意,心里正盘算去找个玉石店,再赌些带有灵气的翡翠回来吸收。
谁知那隐隐约约的锣鼓声越来越清晰,听着动静,似乎还是朝着谢府这边的方向过来。
张嬷嬷也满心疑惑,“这唢呐吹的曲子,怎么听着是迎亲的抬花轿?可我们这左邻右舍,也没听说哪个府上有嫁娶的喜事啊?”
谢澜收回心思,仔细听了听,确实是迎亲的抬花轿。
“嬷嬷,我用完膳就去灵米店查账,等忙完就去逛逛街。我这里不用侍候,你反正闲着没事,可以去看看是哪家娶亲,顺便也沾点喜气。”
“姑娘就是心善,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就不去凑这热闹了。”张嬷嬷也不过是一时好奇,哪会扔下谢澜自己跑去看热闹。
一听谢澜要出去,不免有些担忧,“姑娘,查账的事也不急。你身子还没恢复呢,不如在家里多歇几天,再去查账。
若是你实在着急要看账本,可以让铁锤去一趟店里,帮你把账本拿回来。”
“不用,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出去一趟不碍事。”查账还是次要的,谢澜主要是想去赌石。
见她已经决定了,张嬷嬷也不好再劝。
只是听着越来越热闹的锣鼓声,张嬷嬷笑道,“姑娘既是要出门,不妨去凑凑热闹,沾些喜气回来。这成亲乃是难得的大喜事,外面想必会有许多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姑娘看热闹。”
“行,那就去看看吧。嬷嬷也一道去,咱们多讨些喜糖来甜甜嘴。”若是往常也就罢了,以她如今这副身体的状况,去沾些喜气对身子也有益处。
见谢澜难得有兴趣,张嬷嬷也没扫兴,“好,老婆子也跟姑娘去凑凑这喜庆。”
听着锣鼓声越来越近,谢澜加快速度用完膳,准备去看热闹。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准备去看别人的热闹,没想到那热闹竟然是她自己。
就在谢澜准备带着张嬷嬷和铁锤出门的时候,守门的婆子匆匆跑进了听澜居。
“大姑娘,大姑娘……花轿来了。”
张嬷嬷对谢府的人都没什么好感,见那婆子一路嚷嚷过来,脸色立马沉了下去,“王婆子,你不好好守你的门,乱跑什么?
是哪家娶亲?我们陪着大姑娘去看热闹就行,用不着你,你还是回去守你的门去吧。”
自从谢澜回京后,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在这府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姑娘。尽管被张嬷嬷训斥了,王婆子半点不快都不敢露出来。
“大姑娘,不是老奴瞎跑乱撞,实在是……那花轿,是来咱谢府迎亲的呀!”王婆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谢澜原本还以为王婆子是想哄着她去看热闹,好从她这里拿赏钱。
可此刻看着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王婆子,你是老糊涂了,还是灌了黄汤?这府里又没人成亲,哪来的花轿会到咱们谢府?”谢澜柳眉微蹙,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婆子,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意。
“大姑娘,老奴冤枉呐!老奴清醒得很,眼神也还好使,那花轿千真万确是朝着咱们谢府来的!”王婆子被谢澜的积威所慑,心里头怕得紧,就差没当场赌咒发誓以证自身清白了。
“大姑娘,老奴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您若不信,出去一瞧便知,那花轿此刻就在府门口候着哩。”王婆子急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谢澜眉头紧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花轿?我们府里有谁要成亲?”
一旁的张嬷嬷见王婆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到关键之处,心里也不由得起了火,
“还不快说,到底是谁要成亲?是二姑娘还是三姑娘?”
“都……都不是。”王婆子本就对谢澜畏之如虎,此刻见她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那原本就不利索的嘴更是磕磕绊绊,话都说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张嬷嬷见状,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那眉头皱得紧紧的,正待要再呵斥几句,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听闻的事儿,谢大河似乎有意要娶个填房。
“既不是二姑娘她们要出嫁,难不成是三老爷要成亲?”
话才出口,张嬷嬷就反应过来不对。
且不说那朱氏虽说如今疯癫了,可到底还尚在人世呢,谢大河现在根本娶不了填房。
就算真到了能成亲的地步,那花轿也该是去女方家里迎亲才是,哪有直接停在自家府门口的道理呢?
谢澜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沉着脸看着王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是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回禀不清楚,你的差事也不用干了,趁早卷铺盖走人吧。”
王婆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好似筛糠一般抖个不停。慌乱之中,她咬了咬牙,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姑娘,那……那花轿,是来迎娶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