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柳家东院,
院子里比较凄凉,刚刚雪融,没怎么收拾。
柳家主母眼圈发红,出来迎接,将人让到正厅。
沈逸澜抿了口茶,对着半夏道:“半夏还没来过你们东院,找个人带我们见识见识。”
半夏明了,这是有私房话跟亲家母说,
她笑着对柳家主母旁边的丫鬟道:“这位姐姐,可否带奴婢看看,十一姑娘经常提起。”
都是通透的,大丫鬟笑盈盈的答应下来,两人拉着手便出了厅堂,顺便叫走了门口当值的。
厅堂里只剩下两个人时,柳家主母询问的眼神看过来,
“九姑娘何事?”
沈逸澜白皙的小手,将手边的小盒子打开,推向案几的另一侧。
柳家主母看了,大吃一惊,里面是一厚叠的银票,最上面的面值是一千两,这一盒子怎么也有一万两。
“九姑娘您这是?”
沈逸澜笑盈盈的,白皙的小手摆摆,“亲家母俯耳过来。”
柳家主母身体靠过去,眼神由惊恐到震惊,紧接着眼泪刷刷掉。
等沈逸澜说完,起身便要行叩拜大礼。
“九姑娘,您就是柳家的恩人。”
“使不得,您是长辈。”沈逸澜赶紧起身将她扶起,“这都是亲家公的挣的辛苦钱,您放宽心,三年五载的准回来。”
柳家主母泪眼婆娑,颤颤巍巍的起身,
“哎!九姑娘可能不知,他从来没赚过这么多的银子,即便是没有这场仗,他也舍不得回来。”
商人重利轻别离,更何况银子赚到手,志得意满更不想回来了。
两人说了会体己话,沈逸澜有些不好意思道:
“亲家母,这里是一万三千两,咱们要除去行商的时候广陵锦的本银,还有在北街买铺子的银子,这里只能还您五千两,您看可行。”
柳家主母脸色微变,随即笑道:
“九姑娘即便这些你都拿去都使得,广陵锦按照最低的价格折算的,北街的铺子如今都翻了四翻了,卖上两万两没问题,听说你那要修院子,全拿去吧。”
沈逸澜心中安慰,这个亲家母转性后,很是通透,这样日后对小十一只会更好。
“亲家母,银子我只收本金,剩下的五千两您收好。”
柳家主母捏着帕子擦擦眼泪,“九姑娘您当得起柳家恩人一说。”
“咱们可是实在亲戚,不要见外了。”
两人相谈甚欢,当面点清了银钞,
“亲家母,我看你这院子破败了不少,我开工的时候,抽些人手,将你这边也修修,和家里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改动,随手弄了。”
柳家主母愣在那没了反应,隔了一会眼泪珠子往下掉。
一个女人守着个院子,家主不在奴婢小厮也不那么听使唤,
柳华清自立门户,散了衙便去铺子里忙活,又不好将这些烦心事和他说,
有不少怨念免不了怨在九姑娘头上,好在铺子里每天都有进项,有什么委屈她也忍了,
突然间,九姑娘去了趟幽州,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她上门,心里拔凉拔凉的,看样子家主是回不来了。
谁想到,人不仅活着,还上本银赚回来北街二层小楼的铺子钱,还多拿回来五千两。
修院子,不仅仅修院子,也是给这些下人看看,柳家主母有人给撑腰。
这个下午可能是柳家主母这辈子最最难忘的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