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将五人带到西跨院,
他们被关在最破败的一间牢房里,
这里本是要废弃的,打算拆了做猪圈,
今冬正好天寒,牢房没拆猪直接搬了进来。
顾老夫人带着儿子媳妇站在最中间,用袖子堵住口鼻,
最干净的地方五头猪趴着呢,干草也都在肚子底下,猪槽子被舔的锃明瓦亮。另一面是横流的屎尿,
一阵阵的干呕声响彻西跨院的牢房。
顾老夫人顾不得屎尿,抓着牢房的栏杆大喊,“冤枉啊,我老婆子冤枉啊。”
回应她的只有猪们的哼哼声。
二个儿子开始埋怨母亲,两个儿媳看她也没好脸色。
顾二爷道:“不是咱的东西,咱就不该要,这下好了等着吃牢饭吧!”
顾三爷道:“这要是邻居们亲戚都写状子,咱们不得在这里待上十年八年的。”
顾老夫人狡辩道:“都是那个沈氏,下了套子让县太爷往里钻。”
二夫人翻着白眼道:“得了吧,咱们这次不占理,县太爷也不好明着包庇咱们,母亲将邻里得罪光了,这下好了,状子一写,咱们有地界吃饭了。”
三夫人双手合十,对着四方墙壁拜了又拜,
“求求各路神仙,赶紧给二郎捎个话,快点来救救咱们。”
牢房里阴风阵阵,吹得五人直打哆嗦。
她这一拜,提醒了众人,他们开始喊牢头,怎么的也要给家里人捎个信。
西跨院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文吏柳华清和牢头。
柳华清抱拳道:“确定是皇商大掌柜的家里人?”
牢头道:“听话口像。”
“因何关在猪圈里?”
“听说是引起了民愤,不惩治一下说不过去,又定不了罪,多吃些苦头。”
“可否通融一下,在下进去问问。”
“小老儿去问吧,听说这家人没什么人品,粘上甩不掉,还是小老儿去,柳文吏稍等片刻。”
柳华清再次的抱拳致谢。
牢头骂骂咧咧的进去了,“吵死人了,再吵老子将你们嘴都堵上。”
猪圈里的五人很听话的没了音。
待到牢头靠近了,三夫人拔下头上的钗子,递了过去,
“差爷,您行行好,帮着给送个信,咱们顾家二郎顾梓霖是皇商大掌柜,这里关着的是他的祖母和二位叔叔婶婶。”
牢头瞄了一眼钗子,没接,“县太爷吩咐了,不准送信出去,特别是西跨院的犯人。”
二夫人慌忙从头上拔下珠花放在钗子上面,“您行行好,顾家定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牢头看看战战兢兢坐在地上的顾老夫人,接过两件首饰在手里颠了颠,
“行,别喊了,等着吧。”
牢头拿着首饰扬长而去。
到了西跨院门口,
“柳文吏,是皇商大掌柜的家里人,祖母和两位叔叔婶婶。”
他说着摸出两件首饰,“让给家里送个信。”
柳文吏再次抱拳,“谢谢老哥哥,华清这就去他家里送信,东西您收着。”
按照规矩,一个探消息,一个送信,东西是两个人分。
柳文吏办事一向是给对方,大家伙都愿意跟他打交道。
两人抱拳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