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心中叹气,这一家人隔三差五就张罗着卖粮食,
幸亏主母林氏回庄子的时候,拉走了一大部分,庄子里留的粮食吃完了,开春耕种也是要吃饭的。
入冬的时候,要不是存在铺子里的粮食被抢了,粮食足足的。
如今打开库房的门,剩下的粮食省吃俭用或许能挨到新米下来。
“啪!”
老李拿出库房的钥匙,直接扔到桌子上,
“这些米勉强能吃到新米下来,卖的银子不一定能再买到这些米。”
三夫人脸色撂下来,
“老李,你这什么态度,都敢摔主子了。”
老李没搭理她,面无喜怒,
“如若卖一部分粮食,接济不到新米下来,是要挨饿的。”
二爷面色也不好看,
“关你一个下人什么事,难不成一直到秋天半点银子也赚不回来,刘氏每天还在织布,一两银子也卖不出来。”
老李一个字没再往下说,饭吃完了,开始办正事。
他拿了锤子出了灶间从后门进了铺子,
前面的排门没开,光线有点昏暗,正午刚过,后门开着还能看清拆卸织布机。
他选了个最好用的,叮叮当当的开始拆。
顾老夫人有点迟钝,还在闷着头吃饭,另外四人放下筷子,往铺子里跑,
二爷上前,一把抓住老李手里的锤子,“老李你这是要干什么?”
老李扯过锤子,“问二郎去,他让将织布机卸了”
二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门房老李比两位爷年纪都大,身体很硬朗,不像他们待着不动人早就糠了。
二爷站稳身形便要往楼上找顾梓霖。
老李在他走出门口的时候道:“今日在商会受了点气,当心撒你身上。”
二爷停住了脚步,“我一个长辈怕他不成。”
嘴上这么说,人走了回来。
“老李,跟二爷说说,二郎是怎么打算的。”
老李手上没停,道:“回二爷的话,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让拆就拆,让装就装,别误了二郎的事情就成。”
三夫人怼了一下丈夫,没有好眼色的翻了他一眼,
“去问问,是不是换新织布机,哪来的银子。”
三爷唯唯诺诺的,“二郎正在气头上,我可不去。”
“怂样?”
三夫人说着就要去楼上找顾梓霖理论。
三爷拽住了她,“如今二郎是皇商掌柜,年前走漳绒一房分了二十两,够一个普通伙计干上一年的,你不要去惹这个麻烦。”
“才二十两就给你收买了,软骨头。”三夫人气得直哆嗦,“想当初咱们每日喝的补品都不止二十两。”
说起这个,李叔干活听着都生气,当家主母林氏的嫁妆就是这么没的。
四人在昏暗的铺子里闲聊,没一个人敢上楼去问织布机的事。
二夫人凑过来,“老李,是不是二郎要换新织机,或者小顾宅有淘汰下来的给咱们。”
“不知道,”老李摇头,长叹了口气道:“刚得罪了小顾宅,人家就是扔大街上,也不会给了。”
二夫人恍然大悟,要不是老李提,得罪小顾宅的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