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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2001年,温宝仪已经接近预产期了,华家老太太马兰英决定去给媳妇求个平安符。

马兰英的丈夫结婚后不到一年就外出打工去了,一走就杳无音讯,既不见钱也不见人,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农村的婚姻多数是摆了酒就算结婚了,根本没有领证,所以,她猜测丈夫又另外结婚了。

她权当丈夫死了,也从没去找过他,如果他没另外安家,如果他真死了,总有人会来找她的,事实上从来没有,所以,她知道丈夫还活着,但不愿意回家。

她独自一人将儿子养大,儿子读了个普通本科,在城里也找不到工作,干脆自己做点小生意,没赚着大钱,比上班族强一点。

儿媳妇快生了,马兰英想让他们回老家来生,方便她侍候月子,可是想到农村条件差,医疗,交通,各种不便,最后也没敢给儿子提,农村的东西想必媳妇也看不上。

她偶然听人说小静山上有座观音禅寺,特别灵,观音禅寺里有神水,喝了都能如愿以偿,她想去求菩萨,求神水,祈求媳妇能生个男孩。

她并不重男轻女,但想要个男孩也是真的,男孩可以帮助华郁惟做生意,可以支撑起一个家。

男孩可以随便养,就象华郁惟一样,有口饭吃就能长大,女孩则要娇养着,可她家的状况,女孩只能吃苦,她舍不得让孙女吃苦,所以希望是个孙子。

马兰英没给任何人打招呼,便独自前往小静山去了,因为她坚信,说了就不灵了。

闷头干大事,是我们的习惯嘛。

时间已经是六月中旬,高考刚结束,一群高考完的年轻人组织了一个摩托车骑行队,一路恣意张扬着往小静山深处走。

马兰英也在往山里面走,根据别人描述的位置去找观音禅寺,她还真的找到了,不过很遗憾,是一座残寺,断壁残垣,除了几垛不完整的墙,其余皆是一片废墟。

那座传说中的观音禅寺在除四旧的时候被砸了,如今只余一片瓦砾。

此时温宝仪在产房里叫声凄惨,华郁惟在产房外也格外紧张,听着妻子的叫声,恨不得自己替她生。

而同一时刻,在另一个时空里的南越国,木多镇上的冷水鱼客栈里,傅子贞也在临时的产房里,一声声凄厉地喊着,稳婆守在一边不停地鼓励,“夫人,用点力,快了,再使点力”。

而在冷水鱼客栈不远处的另一家小客栈里,崔雪梅也在生产,她当日并未被打死,而是让那华顺华福占了便宜后,二人租了房,将其养着了。

崔雪梅只比傅子贞晚一个月怀孕,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们不知道孩子是谁的,都想着应该是自己的,又担心是别人的。

“不管是谁的,只能是大人的”崔雪梅恨恨地说。

华顺华福看着发狠的女人,不知她什么意思,凭什么就说是大人的。

崔雪梅将自己的计划跟二人说了,两人都吓得往后退,“这要是被夫人和大人发现了,那咱们也没命了”。

“做得隐秘点,他们怎么会发现,你们就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好日子,做华家的少爷吗?”

崔雪梅一通说辞,把两人说动了,决定冒险一试,所谓富贵险中求,博一把说不定将来的人生就大不同。

他们早早抓了几剂催生药备着,再随时关注着府里动静,在夫人快要生产时,她就赶紧喝下催产汤,一定要比夫人早一步生下来。

傅子贞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人却被困在了木多镇冷水鱼客栈里回不去蕙城,华誉维派人往蕙城去将家里早就找好的稳婆带来,还是不太放心,又在木多镇找了两名当地稳婆。

消息很快就报到崔雪梅那儿了,她催促着华顺华福赶紧动身,她要去木多镇生产,一定要在产房里就将孩子调换了才能万无一失。

主人不在家,下人们就自由了,华顺华福很顺利地一路照顾着崔雪梅到了木多镇,住进了离冷水鱼客栈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客栈,果断地喝下了催产汤,很快生下一名女婴。

华顺和华福见是女婴,原本争抢着当爹的二人也不抢了,但总归有可能是自己的血脉,二人便按着崔雪梅的主意行事。因是偷跑出来的,两人也不敢露面,托了店小二去将夫人身边的丫鬟春柳约出来。

“春柳,夫人是不是要生了”华顺一见面,着急地问。

“夫人已经进产房了,现在忙得很,你们有事赶紧说,夫人身边不能离人”春柳很着急,没心情跟他们闲话。

“那我跟着去侍候吧”华顺趁机道。

都是自家人,春柳当然未起疑,也没想过他为何在此处,带着他就往冷水鱼客栈去。

华誉维特别谨慎,朝中新贵,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尤其是夫人生产这么关键的事情,生怕一不小心被人算计了,自己亲自盯在产房外。

此时产房里,三个稳婆都在忙碌。

“夫人这是双胎吧”,新找来的稳婆一见那肚子就知道是双胎。

“嗯,双胎,但我们夫人底子好,怀了双胎也没见怎样娇气”秋月在屋里帮忙,帮夫人擦汗,春柳进来给夫人喂水喝。

华誉维在屋外急得团团转,干着急也帮不上忙。

两个时辰后,传来婴儿的啼哭,华誉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稳婆将一个小婴儿洗净包好抱出来,“恭喜大人,是一位公子”。

另一个婴儿还在肚子里,傅子贞已经没有力气了,新请的稳婆相当有经验,往她腹部两边慢慢帮她用力,傅子贞狠憋一口气,就觉有东西滑出,肚子一松,人一下子就轻松了。

“恭喜夫人,是一位小姐”稳婆高兴地道喜,将婴儿递到夫人眼前让她看一眼。

稳婆都很谨慎,总会在第一时间让产妇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

傅子贞只轻轻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就疲惫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两名稳婆帮她清理,蕙城来的稳婆去给婴儿清洗。

“哭得这么大声,将来必定是个厉害的”,水哗哗地撩到婴儿身上,洗了头顶,洗了身子,最后洗小脚丫,“哟,这左脚底还有三颗红痣,可了不得了,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的命哟”。给婴儿清洗的稳婆边洗边碎碎念,然后给孩子包好,抱出去交给华誉维。

“不好了,产妇可能要血绷”一名稳婆喊了一句。

稳婆赶紧将孩子递给春柳,孩子已经出生,没有任何问题,此时最重要的是产妇。

春柳将孩子抱出来递给了华誉维,“恭喜大人,是位小姐”。

华誉维高兴地接过婴儿,大声道,“赏,全部都有赏”,终于是儿女双全了,真是个令人开心的日子。

“夫人如何了”华誉维将婴儿递给身边的奶娘,抬步就要进产房,被春柳给拦住了。

傅子贞躺在床上,产床上不断地往下滴血,三名稳婆都很有经验,此时也有些手忙脚乱,“大夫,大夫呢”。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大夫赶紧进了产房,大夫扎针,开药方,一通忙乱,春柳跑着去熬汤药,秋月又出来说要参片,血水端出来,温水端进去,整个冷水鱼客栈里忙乱得一塌糊涂。

华誉维着急得不行,顾不得那些虚无的忌讳,抬脚进了产房。

两个婴儿都交给了奶娘,两名奶娘将婴儿带去了另外一间干净的房里给孩子喂奶,一直在啼哭的孩子喝了奶也安静下来,奶娘将孩子放在床上,也不由得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华顺就是此时来到的,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在夫人身上,迅速将两个女婴调了包,他将真正的华府大小姐放在一个篮子里,拎着篮子快速离开了。

傅子贞这边终于还是稳定住了,稳婆和大夫都很有经验,显然这种情况在女人生产时常常遇到,他们准备得十分充分,尤其是双胎就更谨慎,傅子贞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另一只脚又生生地将自己给拽了回来。

华顺将偷来的婴儿交给崔雪梅,“雪儿,如你所愿,就好好养着她吧”。

“谁要养她了,我可没那闲功夫给别人养孩子”崔雪梅一脸的不屑。

“那谁养,难不成我们两个大男人养,何况我们还未成亲,还在华府当差,如何养”。

华顺华福急了,崔雪梅不养,他们怎么办。

“扔出去喂野狗吧”崔雪梅说得云淡风轻的,象扔只小猫小狗似的。

华顺华福不过是贪她姿色和她年轻的身体,帮她调换婴儿也是极限,可没胆子为她杀人,尤其在明知这是华府真正的大小姐的情况下,就更加不敢了。

两人吓得就要跑,崔雪梅赶紧叫住,“你们要是敢跑,我就去夫人和大人面前揭发你们”

两人顿时又停下,不知她究竟要怎样。

“我听说小静山上有个水月庵,那里专收女婴,就将她送去哪儿吧”崔雪梅说扔出去喂野狗当然不是气话,但眼前的两个男人是不会帮她这么做的,故而改了口,让他们送去小静山上的水月庵里。

于是华顺华福两个男人谁也不肯单独去,两人只得携伴一起往小静山上去。

沿着茶溪往上,他们一直往传说中的水月庵走,婴儿估计是有些饿了,隐隐有要啼哭的意思,两个大男人没有办法,只好停在茶溪边,准备给她喂点茶溪水,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孩子啼哭。

“华顺,这儿离水月庵不远了,咱们就将她放在儿吧,孩子一哭,里面的人自然能听见,他们就会将孩子抱走的”。

华顺想想也对,总归不是好事,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脸。

于是两人停在茶溪边,用手指蘸着水,滴进婴儿的嘴里,然后将婴儿丢弃在茶溪边,两人就象身后有鬼在追一样,一阵风似地跑下山了。

时间又回到2001年,马兰英一直往小静山上爬啊爬,看着那群年轻人骑着摩托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眼里别提多羡慕了,她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胳膊腿都显得僵硬,而且以前也没爬过这么久的山,越走越累,腿酸得不行。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循着声音找过去,一个竹篮子顺着茶溪水往下漂流而来,婴儿的哭声就是从篮子里传来的。

茶溪水在此处有个小平台,水势减缓,篮子在水里打转,婴儿的包被都快被水弄湿了。

马兰英挽起裤腿涉水去将篮子捞过来,打开包裹着的被子,一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婴儿,正咧着嘴哭得直抽气,人虽小,声音却大,看这样子,显然刚出生还不到一天,孩子想来是饿狠了,身上又弄湿了,故而哭得这么可怜。

她赶紧将自己带着的衣服给孩子重新包裹了一下,又将随身带着的牛奶慢慢喂给孩子喝。

换了干爽衣服,又吃饱了的小婴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望向马兰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哎呀喂,马兰英那颗心呀,瞬间就化成一滩水,多少年为抚养儿子长大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对丈夫的怨和恨,在这一个笑容里,都统统被治愈了。

她猜测,应该是那些年轻人不小心怀孕了,生下孩子后就遗弃在山上的吧。

她抱起婴儿准备下山,什么寺,什么庙的,不去了。

此时突然就听到刚骑摩托过去的那帮年轻人发出一阵骚动,听到有人大声喊,“翟良玉,快,翟良玉掉下去了”。

她停顿了一下下,年轻人的事,她过问不了,独自抱着孩子往山下走,顺便还给儿子华郁惟打个电话。

此刻华郁惟正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产房外等着做父亲的不止他一人,被他转得头晕脑胀的,“老兄,安静,安静”。

华郁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老婆也在产房里吗?”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老妈的电话打进来了,“儿子,宝仪是不是要生了”。

“妈,嗯,在医院里,已经进产房了”声音都带着颤抖,可见他的紧张。

“那太好了,宝仪生了一对双胞胎哇,我是既有孙子又有孙女了呀”马兰英看着怀里抱着的婴儿,想象着孙子孙女跟在身后喊奶奶的画面,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那股开心劲儿,比中了五百万还要明显。

“双胞胎?”华郁惟有点懵,宝仪从怀孕到进产房,从来也没人说过是双胞胎呀,老娘是幻想症了吧。

“妈,宝仪怀的不是双胞胎,是单胎”他觉得有必要给母亲说清楚,她认定是双胞胎,到时让他去哪儿给她偷一个孙子去。

“我说是双胞胎就是双胞胎,放心吧, 错不了”马兰英非常笃定地给儿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