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淑敏高傲地抬起头来,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夫君依然爱恋着她,娘家哥哥和侄儿都还健在,儿子也恢复了健康,一个女人最大的底气便是来自丈夫和儿子,以及娘家的父兄,终归是男人吧,如今这些她全都占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你,你是……”皇后此时才惊恐地发现,她竟然是真的梅淑敏,而不是她找来的那个冒牌货。
“臣妾多谢娘娘当年不杀之恩”梅淑敏微微曲了一下膝,很讽刺地行了个礼。
如果当年果断地将她杀了,宣布了她的死亡,那她就再也回不来了,即使活着,也只能改名换姓,以另一种方式生存,是好是坏先不论,至少是不能象现在这样当面报仇,这种把仇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真是让人舒畅。
皇后气极,你半天说不出话来,身边跟着的嬷嬷赶紧搀扶着,皇后向着殿外大声吼道,“来人啊,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拖走打死,快来人”。
无论她如何喊叫,守在门外的侍卫一动不动,她的人,已经被全数换了,皇帝给侍卫们下了死命令,他们现在的主人是雅贵人,他们的一切行动,听从雅贵人的吩咐。
“反了,你们都要反了,竟敢不听本宫的命令,来人,快来人”皇后心里不甘,继续大声呼喊,可是慌张和恐惧在心头蔓延,她有些害怕,心里慌得不行,借着喊人往外走,既要维护住自己的面子,还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本宫这就去找皇上,一个小小的贵人,竟敢忤逆中宫皇后”,
撂下这句狠话,急匆匆地往太后宫中来。
太后居住的凤和宫,外面的侍卫已经被全部换了,见到皇后到来,也没人行礼,侍卫值守时是可以不行礼的,皇后也没在意,急匆匆地奔进宫内,太后正端坐在偏厅里。
见到皇后到来,也没多意外,凭着在宫内生活多年的经验,这南越国要变天了,潘家很快会失势,她已经被皇帝软禁在凤和宫里了。
“坐吧”看着慌慌张张的皇后,太后只轻飘飘地喊她坐下。
“母后,姑母”,皇后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昔日容光满面的太后,现在看上去既颓废又憔悴,比一个普通的农妇也没好多少。
“阿蓉,咱们潘家要完了,你兄长,估计凶多吉少了”太后唤了一声皇后的乳名,很平淡地说。
“怎么会,怎么会呢,我昨天还收到兄长的信,说在月夕节起事,明天的宫宴,臣妾准备了好久,原计划在宫宴上宣布皇上退位,煜儿登基”。
是的,他们的原计划就是,让文喜给皇帝加大药量,让他在月夕节宫宴当日在众位臣子及其家眷面前昏迷,然后宣布刘璟承暂时监国,然后在十五日后宣布皇帝中毒死亡,投毒者锁定为丞相府的大小姐,因不满赐婚给傻子王爷,心怀怨怼,故而给皇帝下毒。
席间,他们自会给她创造下毒的机会,可一切都还没实施,怎么太后就说不行了呢。
“母后,不会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兄长不会有事的”皇后不相信太后的话,这么荒谬的话怎么能信呢。
她回到自己的凤祥宫,把昨天收到的兄长的信拿出来反复看了两遍,信中叮嘱她要配合好,谨慎些莫坏了大事。
潘家一系的依附者众,那些臣子们家家都没出事,之前的封莫简断了腿,如今看也只是意外。
至于梅淑敏,是那个贱种搞的鬼,他那天来就是为了把人换回来,仅此而已。
皇后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和借口,随即又给兄长写了封信,派专人立即启程,亲手送到兄长手上。然后务必要讨了回信来。
信和人自然一出蕙城就落到了刘璟承手中,他们开着车一路往回赶,争取晚上到蕙城,明天能轻松地参加宫宴,有一出好戏等着给皇后看呢。
华希予这几天过得很惬意,白天到王府和两小只玩,教他们认字,学数学,天文地理地,给孩子们讲未来世界,讲童话故事,总之就是要弥补之前缺失的五年,晚上回丞相府,看着青杏等丫头忙着给她绣嫁衣。
其实买一件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大张嬷嬷说,“这嫁衣都是女子自己绣的,哪有找旁人帮忙的”。
大张嬷嬷教完宫规就跟着华希予了,宫里头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旦离开,立即就有人填上,大张嬷嬷也不愿意回去,外头多自在,由于她是从宫里出来的这层身份,底下的小丫头对她多尊重,多好,每天只要应付一位主子就够了,哪儿像宫里头,抬头低头的都是主子,尽管有些主子还不如她过得好,可人家也是主子,她就得行礼问安。
今日便是月夕节宫宴,一般情况下巳时前入宫,在宫里简单地用个午饭,下午会有一些活动,无外乎都是些才艺比拼,尤其是女子们,得展示自己让更多的人注意到,才有可能寻一个好夫家,光听媒人和父母说的,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直观。
比拼的内容千奇百怪,就看各家主母想找什么样的媳妇了,当然也有些纯粹不谙世事的少年,只图好玩。
毕竟都是初中生高中生的年纪,贪玩才是本性。
丞相府的马车到达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是丞相本就是权臣,许多人要巴结,其次是丞相府两个女儿嫁入皇家,让许多人家眼热,尤其是大小姐华茜羽,在水月庵住了十年,怎么一回来就能嫁给琙王爷呢。
关于她在宣王府被那么多人看着跳了河,都以为她绝对死硬了,结果一转身,人家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而紧接着,在自己的接风宴上又被人推入了湖里,结果是推她入水的人被割了喉,她自己却完好无损地从流霜院出来了。
当刺客来临时,她不顾己,拼命去救琙王府的小郡主小世子所露的那一手绝活,许多人并不曾亲眼目睹,那时候大部分人都被傅庭义赶进了会客厅里,只有几个胆大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瞧见,大部分人都只是听说,并不太相信。
关于这位大小姐的各种传闻在上层圈子里越传越邪乎,之前被她羞辱过的那些千金小姐不敢再来招惹她,但她们也不会甘心白白受人欺辱,总要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丞相府到的时正是下午未时刚过,所有人都吃过了午饭在宫内找地方休息。
初秋的午后如果能在花丛中小憩,也是十分惬意的。谢家的小姑娘谢帜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躺在花丛里准备睡觉,看着华希予往这边过来,她赶紧将脸盖住,又偷偷地给眼睛留了个缝,她倒是要看看,这次她又要收拾谁。
上次被收拾的赵仁安掉了两颗门牙,原本想退掉的婚事,现在也不敢退了,没有门牙的男人,太丑了,谁愿意嫁啊。
郑三小姐原本想要夺了妹妹的婚事,见赵仁安没有门牙的样子,瞬间就歇了心思,要一辈子面对一个十几岁就没了牙的男人,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有勇气。
华希予迅速在人丛里找到春柳和两小只,和以往的宴会一样,一把窃听器给两小只,让他们去往那人多的地方,或粘到树上,或桌子下面,或柱子上,不拘什么地方,只要有人扎堆的地方都放一颗,然后就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翻翻录音,收集一下各家各府的信息。
她也没想好要做什么用,就是习惯性地收集而已,说不定哪时候就用到了。
这不,就让她听到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