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前,在御花园遇见了皇帝,以为他是“郑叔”,也是来找皇帝办事儿的。
远远地打声招呼,“嗨,郑叔,你好啊!”
“你怎么还把自己弄得这么丑,上次不是已经恢复女装了吗?”
见皇帝在审视她,她不好意思傻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的丑妆膈应到人了,自我解嘲道:“大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顺和帝:“遇到什么事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唉……” 华希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瞬间就想好了向皇帝讨要好处。
“年纪轻轻,叹什么气?”皇帝温和地问。
“……” 忽闪着的大眼睛像点亮的星星般瞬间缀满了光晕,随即又暗淡下来,“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比较倒霉”
德宝:“……”,这丑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叫皇帝为大叔,怕是南越国第一人了,皇帝竟然没生气也是奇迹,真是不怕掉了脑袋么。
“怎么倒霉了,说来听听?” 她身上的迷团太多,虽然她的情况一直在自己的监控中,但是,远远不够。
“其实也没什么,估计今年犯太岁,流年不利,事事不顺” 悲情的事情不去想还好,没有人在意也还行,一经人问起,这悲情就会被放大数倍,然后就总想倒一倒苦水,华希予此时就是这种心境。
“……”皇帝漫不经心地听着,也不催她,等着她往下说。
目前她是华家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马上就成为琙王妃,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她竟然说自己倒霉,蕙城不知多少女孩希望倒这样的霉呢。
从哪儿来,往哪儿去,意欲何为?脑子里想起她那些见所未见过的东西,她的厉害的暗器,却又悲天悯人的心性,与南越国格格不入。
本来是不想说的,或许是压在心里太久,或许是孤单太久,一打开话题,就关不住了。
于是把自己被丞相府抓住,又被赐婚给一个傻子,自己只好扮成傻子样,大傻配二傻嘛,一样不落全倒给皇帝听了。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猛灌了几口。
“郑叔,德全叔呢,怎么没见” 她的目光停留在德宝身上。
德宝也很奇怪,她怎么会知道德全的。
皇帝不想搭理她,好事儿全让她摊上了,竟然说自己倒霉,“你觉得这些都是倒霉事,那你要如何才不算倒霉”
一听这个,华希予又来了精神,“您看,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不要做什么华府大小姐,也不要做什么琙王妃,放我自由自在自生自灭就最好”。
我去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然后开着车逛遍全南越,找着回家的路,顺便弄点古董回去,就不虚此行了。
“玉佩还在吗?”皇帝根本不接她的茬,想自由,哼,休想。
“玉佩?” 她想了一下,目前收到了四块玉佩,山上泰立一块,刘璟盛给了一块,郑老爷给了一块,承护卫给了一块,统统都顺手装进包里,现在已经分不清哪块是哪块了。
“在,在我背包里” 但是今日来参加宫宴,青杏进不来,背包在她那儿。
“噢,我想起来了, 您当时说,拿着玉佩来找您,可以帮我三次忙,以报答……”
皇帝很耐心地听她说。
“算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我是警察……” 咦,现在已经很自觉又坚定地认为自己是警察了。
突然灵光一闪:“郑叔,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帮我”,她狡黠一笑:“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们的商队,离开这里”。
“为什么,蕙城不好吗?做王妃不好吗?” 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往王府里挤,她倒好,竟然嫌弃。
“蕙城是挺好的,做王妃也挺好,只是,那不是我所求嘛” 她略一思索,不知如何述说,“原因您就别问了, 总之是帮不帮嘛”
“你这是要跟人私奔?” 在南越国,私相授受,无父母之命,无三媒六聘的婚姻,无论走到哪儿,都是要被鄙视嫌弃,生活会很艰难。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何况我这么青春美丽,人生才刚开始,哪有心情跟人私奔呀,再说,谁配是上我呀!” 华希予眨巴着大眼睛,双眸中若有似无的总是氤氲着水珠,灵动,清澈,像个孩子。
“您就说说看,我稀里糊涂地来到了你们南越国,莫名其妙被承护卫坑回家帮他养马,养马就养马嘛,也挺好的,可是又稀里糊涂被华丞相绑回家做大小姐,做大小姐多好啊。
哪知道,那老家伙是用我来填坑的,被皇帝指婚嫁给那什么琙王爷,您说,我这小小年纪,不到20岁怎么能结婚呢,而且更可气的是,那琙王爷竟然是个傻子,您说,我这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今年犯太岁,啥坏事儿都让我给遇上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您看,我把自己弄这么丑,就是为了恶心那琙王爷,好让他退婚的”
“唉,你们那皇帝也是朵奇葩,他每天那多国家大事要忙,还要应付一大群老婆,他不累吗,人家婚嫁这种小事,他也要插一脚,真当自己住在太平洋了?”
“华茜羽?” 皇帝隐忍着的喝斥声。
德宝: “……”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似乎刀已经架上了。
“嗯,在呢,您说,我听着” 马上一副乖巧听话状,萌萌的样子,像只温顺的猫,无声无息地依附,而骨子里又从未顺从。
正说着话,刘璟盛骑着车从华希予的背后地来,正欲行礼,被制止了,他只好默默地站在背后,也不敢离开。
远远地她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转头看到刘璟盛,一脸的诧异:“好你个小屁孩,我看你还怎么跑”。
她一把将车坐上的刘璟盛抱起来,她176的高个子,抱起这小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刘璟盛绝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这样抱起他来,突然就两脚悬空,车子倒在了地上,情急之下什么也不顾及,张口大叫:“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华希予一巴掌轻轻拍在他的屁股上:“没出息,这么点事就叫你父皇,你父皇是谁啊,他怎么来救你呢”
她放下他,小屁孩一下子就跑到郑老爷面前,嘴里不停地叫着:“父皇,父皇”
“父皇?” 华希予一脸惊疑地望着同样一脸惊诧的男人,她一时有点弄不懂他们的关系。
“额的个神啊!” 她一拍自己的脑门,差点惹祸,这老头换了一身服饰,硬是没把他往皇帝身上想。
她对着皇帝一拱手,纯粹是从电视上学来的江湖礼节,来南越这么久,没人教过她该如何行礼,她只得靠电视剧了。
“您是皇上,对不起啊,我是真不知道” 她狡黠地一眨眼:“看您这么大的气场,一副霸气侧漏的样子,我早就该猜到的,怪我自己见识浅,没见过大场面,没想到作为皇帝,您这么平易近人,这么和蔼可亲,不用说,您一定是位明君,必定流芳百世,万代景仰” 她净捡拍马屁的话说,把对方拍高兴了,就没事了。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顺和帝望着眼前不知礼节的女子,心里不是个滋味,刚才在大殿没跪,现在明知是皇帝,嘴里认着错,却也没有下跪的意思,拍马屁恭维的话说一大堆,却一点也没有卑微的神情,就这么不卑不亢地站着,只是略微躬了躬身,这华丞相家也太没家教了。
明知那些话都是拍马屁的,可听着却也很舒服,试问作皇帝的,哪个不想作明君,谁不想流芳百世,被万代景仰呢,虽然想生气,这气却生不起来。
“盛儿,你认识她?” 皇帝问刘璟盛,他奇怪了,自己这儿子才6岁,华茜羽才第一次入宫,他们怎么会认识,而且看上去还很熟的样子。
刘璟盛没回答老爹的话,而是向华希予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
华希予只得弯下身子,刘璟盛双臂吊在她的脖子上,侧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你想让我在父皇面前为你说好话,你就得巴结我,不然我就说你欺负我,让我父皇治你的罪”。
“那要是我巴结你,有什么好处呢?”华希予也轻声地在他耳边说。她又没犯错,哪能随便就能被人治罪的,不过跟小屁孩谈判,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争取”刘璟盛想了想,自己没能力给她什么好处,但求老爹还是可以的。
“我想想看哈,想到了再告诉你”
他放开她的脖子,她站直了身子,看着一直在观察他们二人的皇帝,尴尬地笑笑。
“在朕面前,你们竟然有秘密” 皇帝一脸不高兴,不过看着两个人毫无距离的亲密样子,心里是暖的,却也有些嫉妒,没想到自己这小儿子,不仅认识华茜羽,而且还跟她那么亲密,跟她母亲都不曾这般亲密过。
“没有,没有”华希予继续尴尬地笑着。
“父皇,她卖给我的脚踏车”刘景盛说着,望着远处,皇帝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脸色陡然就沉了下来,华希予也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