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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仔细想想,一个脚链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功能,就不担心了,打算吃完零食便戴上,但陈宗生在她吃零食的时候就帮她戴上了。

女孩的脚踝又白又细,红绳脚链缠绕一圈,便极好看,稍微一动,就有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秦烟看他盯的有些久,心里发毛,动了动脚。

铃铛声又响起来。

男人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兰溪睡了?”

“嗯。”

秦烟晃了晃脚丫,声音随即响起,她感觉还挺新鲜的。

陈宗生起身,“晚饭想吃什么?”

“先生,你要下厨呀。”

“嗯。”

这可是难得,秦烟连零食都不感兴趣了,干脆跟在陈宗生的身后。

到了楼下,陈宗生先看了看冰箱里的题材,结合小姑娘刚才提的菜,便挽起了袖子。

陈宗生洗了下手,秦烟帮他拿来了围裙,系好围裙,秦烟退后一下,男人低头,与她接了一个吻,低声说,先去外面等着,很快就好。

“我帮你吧。”

陈宗生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要碰凉水了。”

“好吧。”

小姑娘出了厨房,应该是先回了楼上,没一会又下来,在外面客厅里坐着,时不时还有细微的铃铛声传来。

今天没有做鱼,只做了几道符合秦烟口味的家常炒菜,主食吃的是面食。

用完餐,秦烟抱着电脑,跟在男人身后上楼。

秦烟把电脑放去书房,回到卧室,男人已经去洗澡了,秦烟刷牙洗漱过后,便回到床上。

男人洗过澡,吹干头发。

秦烟还在低着头研究脚踝上的东西,“先生,这个打死结了,我解不开。”

她又不舍得剪断。

陈宗生走了过来,“先不急。”

秦烟刚要问什么,就被堵住了嘴巴。

卧室逐渐升温,铃铛声更是断断续续的响了很长时间。承受欢愉的女孩几次张嘴想骂人,都无疾而终,淹没在细碎的情动声中。

……

第二天,卧室里,两人还睡得沉,就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那没什么力道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谁的。

兰溪觉得自己敲了好久的门,门才打开。

陈宗生将他抱了起来,去了外面。

大雾散尽。

东方正升起一轮红日。

清晨草地上的露水很重,呼进去的空气都是凉凉的,穿上厚厚的衣服,陈宗生领着兰溪出门,到外面用了早餐,然后再带回来一份。

……

秦烟醒来后,感觉身体都恢复了些力气,没有病中那种无精打采的感觉了,但是腰还是酸痛的,视线一转,瞥到被解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的铃铛,昨晚承欢时的记忆便如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甚至把她带回被撞击的五感尽失的时刻。

“……”

秦烟立即移开了目光,背对着伸出手,抓到脚链,忙乱的把它扔进最下层的抽屉里面,啪的一声合上,好像这样做了之后昨晚的记忆就能不存在一样。

洗漱过后,下楼找吃的。

阿姨把男主人带回来的早餐一一摆出来,放好碗筷。

秦烟看了下外面,“今天天气比昨天好。”

阿姨笑着道,“是晴天,不过还是冷的,外面桂花也开的很漂亮。”

“现在才闻到一点,之前我的鼻子都不通气。”

“身体还是要照顾好。”

“嗯。”

两人聊着天,陈宗生从外面回来,阿姨便离开了。

小姑娘笑容顿收,变脸超级快。

陈宗生在她旁边坐下,等她慢慢吃完,便抱着她上楼。

小姑娘钻进被窝里。

床头柜上的铃铛脚链已经不见了,男人视线转向被子下的一团,“烟烟,那串脚链呢?”

一双漂亮而又带着几分无辜的眼睛露了出来,“我怎么知道呀,你再找找。”

陈宗生笑而不语。

秦烟心里打鼓,眼珠左右转了一圈,闭上眼睛,“我还困着呢。”

陈宗生帮她把被角叠好,把她的脑袋从被褥底下揪出来,捏了捏她的脸颊,“害羞的小丫头。”

“哼。”

陈宗生啄了啄她的唇瓣,声音温柔,“快睡吧,我一会带兰溪先去公司,中午再回来。”

“嗯嗯。”

……

快到晌午,陆时亭打来一通电话。

“易南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陈宗生说,“一周前聊了会,怎么了?”

“下周有他的门诊,他这会人还在国外呢,电话也打不通,他的助手说也联系不上他。”

陈宗生说,“我知道了,我会问一下,有消息了再回复你。”

“好。”

挂断电话之后,陈宗生也试着给易南打了一通,久无人接。

他恰巧知道易南在那边暂住的地方,便联系人去他那里看一下。

易南一直是他们几个人中性格最温和的一个,梁元荣虽然时常调侃他怎么想不开要当一个心理医生,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易南有他们几个没有的仁。

对这个朋友,最初是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但是因为后来家里小姑娘的事,陈宗生对对方始终存着一份感激,他很庆幸,在他的小姑娘最早遇到困难的时候,易南能秉持着一份善意,出手帮助。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某些缘分存在。

刚回到湖景别墅,陈宗生便接到了易南的回电,那头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陈宗生立在车边,秋风吹起男人的西装边沿,朋友之间,有些事情无需多言,易南不提过多,他也点到即止,“回来再说吧。”

“好。”

……

一日平静过去。

秦烟吃着阿姨刚蒸好的桂花糕,把电脑放在膝盖上,开始看点文献。

兰溪围着一盆菊花,时不时揪一根它的花瓣,到现在,至少已经秃了一半。

秦烟想到早上男人的神情。

“兰溪。”

“嗯?”小家伙抬起脑袋,立即走了过来。

秦烟问,“你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爸爸有些不太高兴?”

兰溪乖巧的说,“很晚醒。”

兰溪醒的迟,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爸爸已经出门了。

“抱歉,兰溪。”秦烟笑着道,“我忘记了。”

小家伙摇摇脑袋,在小板凳上坐下,好奇,“爸爸,不开心?”

“我也不确定。”不过毕竟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即便男人的情绪那样平,似乎和往日里没什么不同,她还是能感受到一点。

看着兰溪也愁眉苦脸的模样,秦烟摸了摸他的头,“应该没什么大事,你继续去玩吧。”

兰溪继续去揪花。

秦烟则继续看文献,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气息,她惊讶的回头,“先生!”

“嗯。”陈宗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怎么愁眉苦脸的?”

兰溪忽然回头,好奇的一会看看爸爸,一会看看妈妈。

陈宗生笑着道,“继续揪吧。”

兰溪点头。

秦烟反驳,“是你愁好吧。”

女孩抬起手指,指了指他眉心,“从早上就有些皱着了。”

陈宗生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

“好吧,我不问了。”

小姑娘别过脸,可不像是真的不想知道的样子。

陈宗生怕她自己胡思乱想,气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你易老师。”陈宗生缓缓道,“具体的等他回来再说吧。”

晚上,秦烟在书房里待了很久,感到口渴了,下楼去倒水喝,却见到了客厅里男人正招待的客人,正是刚回国的易南。

小姑娘立刻高兴的跑过去,“易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易南笑着道,“小烟烟,听说你身体生病了,好些了吗?”

“就是一点小感冒,早就好很多了。”秦烟走到陈宗生身边坐下。

陈宗生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对易南说,“先在这里休息一夜吧,时亭还在路上,晚些时候再线上商量。”

易南点点头,“也好。”

陈宗生让阿姨带易南去客房,秦烟立即起身,“易老师,我帮你推行李吧。”

易南笑笑,“好。”

到了客房,易南把行李接过去,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小姑娘,叹了一声,“我现在大致能明白一些当初陈先生的感受了。”

“嗯?”秦烟不太明白。

易南笑了笑,大概是有些人,她开心的模样才是最好的,因此不想让她有任何难过的情绪,现在是他的事,以前是陈先生的事,他尚且不想告知一些会令她难过的事,更不用说对面前的小姑娘疼爱有加的陈先生了。

……

小姑娘从客房回来,走到客厅里,依赖的钻进男人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先生,我们有一天也都会死掉的。”

陈宗生摸了摸她柔软的发,“烟烟还年轻,不要说这些。”

“唉。”秦烟靠着他,“好像一到了某个年龄,陆续收到的都是不好的消息了。”

陈宗生揽着她的腰,“多想想你读博几年的劳累,就没有那么多伤感的情绪了。”

“唔。”秦烟的小脑袋动了动,“易老师肯定很难受。”

陈宗生叹气,“毕竟是他母亲的事情。”

“是恶性的吗?”

“活检结果是的,已经有转移了。”

秦烟难过的说,“那有办法吗?”

“基本上不建议手术,老人家年纪也大了,但是放化疗也伤身体,具体的方案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晚上时亭也过来,到时候再一起讨论,不知道多晚结束,你自己睡,要是害怕的话,就去找兰溪。”

“……先生,你正经点好不好。”

陈宗生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太难过,你易老师也会难过,他很关心你。”

秦烟点点头,“我知道了嘛。”

晚上秦烟和兰溪睡在了楼上,陈宗生中途上来了一次,母子两个睡的东倒西歪的,一个睡到床头,另外一个在床尾。

陈宗生将兰溪往床中间挪了挪,又给秦烟盖好被子才下楼。

平时酒桌上摆的都是红酒,今天却是正儿八经的白酒。

但是喝酒不重要,谈事才是最重要。

易母的两种方案各有利弊,也有赌的成分,但是现在,这个选择权就掌握在易南的手里,他的一念之差,可能就是错误的选择,这才是他犹豫不决的最大的原因。

而前期这些一遍遍的讨论,就是在集众人的思维,去分析到底哪一种方案最好。

到目前为止,陆时亭还是持手术的观点。

陈宗生早已经离开医疗行业多年,谨慎起见,他没有表达任何倾向性的意见,落座后,只是道,“烟烟读研期间的导师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听她讲,她在读期间,卡特教授曾经接诊过一位与伯母情况很像的病人,后来那位患者一直在门诊随访,好像恢复的还不错。”

易南问,“烟烟毕业没多久,这位卡特教授就退休了吧,”

“偶尔还会接诊,有与烟烟这段师生情谊,他也不会推拒。”

“是啊。”陆时亭对易南说,“你现在不要担心这些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相信伯母会没事的,而且术有专攻,这方面,说不定烟烟都比你懂得多,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专业的人做,等各专家到了,坐在一起,总会给出一个最好的方案。”

易南扯了扯嘴唇,紧皱着的眉舒展了一些,难得的有了些笑意,“谢谢你们。”

“不必说这些。”

快到天亮时,陆时亭才离开,易南也要回去。

但是两人都喝了酒,陈宗生让家里司机送他们回去。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老林回来,说送到了。

陈宗生刚挂断和卡特教授的电话,拿着手机,站在早晨的雾气中抽了根烟。

又过了会,母子两个陆续醒过来,家里的冷寂才被打破。

外面,云雾散开,寒秋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出现。

……

到了月底,秦烟就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认真准备考试了。

除此之外,她每天不忘关注的还是易老夫人的病情。

据说易老夫人已经从国外回到国内,住进云和医院的肿瘤二病区。

而多科会诊就在这周六。

秦烟做完试卷,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五点,她拿着钥匙出了门。

而半个小时后,陈先生归家。

阿姨说太太刚走,“陈先生,可要我给太太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