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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尽了,南沙州开始重建,下游渱沙、上游登州都调了不少人来帮忙,救援军队带着冉知州的述报先一步回都城复命,晟怀悯他们路上慢慢走,也差不多快到峻州了。

四人挑了个冷清的饭馆,坐下来聊了聊虫蛊的事。

晟怀悯:“这么说,这怪病倒不一定是他们山寨上用的阴招了?”

泽漆:“嗯,师将军没有去过那边,他是从勤王殿下那来的,而那虎丘的媳妇,染得更早,他们都不在同一个时间段里。依我看,他们的症状正好凑成了虫蛊发作的过程,只是来源不明,不好预防。”

晟怀悯:“小侯爷,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染的虫吗?”

陆淮雨握着一只鸡腿:“啊?记不太清了…当时我们只是普通交手,他们应该没有下蛊的机会。”

晟怀悯点头,凭山寨上那些人的功夫,肯定是打不过陆淮雨的,若不是虫蛊作祟,他都不用帮忙。

陆淮雨丢掉了鸡腿,擦了擦手:“这虫蛊很诡异,毒发那几天我出现了幻觉,像是被它编了个梦境哄骗一般,压根不会意识到自己病了,若不是你们,恐怕我现在还以为自己好好的呢。”

“嘶…”说完他还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一下现在有没有在梦境里。

陆淮雨搓了搓刚刚被自己掐的地方,接着道:“不知这蛊是何人操纵,怎么操纵的,若是被用在军队里,那可就方便了…”

功力大涨,不惧死亡,任何一支军队都会害怕这样的对手。

李凫:“鹿儿死前还能如常交流,甚至还有细微的情绪流动,就是看上去有点疯魔,会不会死脉只是表象,她其实早就被梦杀了,让蛊虫替了身?那蛊虫…会模仿常人的行为?”

三人一愣,她轻柔的嗓音没有情绪起伏,三伏天里给几个大男人说出了冷汗。

晟怀悯看向泽漆,他正若有所思。

泽漆:“只有师将军是自己察觉到的不对劲,虎口山靠东,烈火营在中间…他在莲域…”

李凫:“越靠近西边,症状越轻,也可以说,越好控制。”

两人心中又想到了蚩参,巫族被屠尽之前,就是使这些术法的…

泽漆:“可能,他拿到了些秘术之类的东西,已经开始用起来了。”

晟怀悯皱着眉头,满眼茫然,“他?你们知道是谁干的?”

泽漆摇头:“不确定,但好歹有了个方向。”陛下的御用炼玉使,在背地里习巫术,说出去可是会天下大乱的…

陆淮雨撑着下巴,露出亲和的笑容:“不管是谁,我还挺想…见一见的。”

——

陆淮雨随着殿下回到了小荷苑,荷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侍女采了莲蓬放在盘子里,说是自己剥着吃比较有趣味。

“甜么?”晟怀悯捻起一颗莲子,看陆淮雨吃得开心,也好奇起来,剥完了丢进嘴里,回答了自己的疑问:“还不赖。”

“殿下。”陆淮雨剥好一颗,放在手掌里抬了抬,示意晟怀悯张嘴。

晟怀悯眯起眼睛:“你拿我当小狗呢?”

“那殿下喂我,我当殿下的小狗。”说完他张开了嘴,舌在口里躺着,红彤彤的看上去相当温暖。

晟怀悯居高临下看着他,喉结动了动,“牙口挺好。”

“殿下拿我当马儿也行啊…”正笑着,白鹭在外面报了一声。

白鹭:“殿下,许大人来了。”

晟怀悯:“快请进来。”

许洛阳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竹扇,快速扇动着跨进了屋子,然后迅速把门关上了。

许洛阳:“凛风死了。”

竹扇“啪”地一收,晟怀悯的心也重重地跳了一下。

“怎么死的?”陆淮雨给他斟了杯茶。

许洛阳:“年轻气盛,中了美人计,押送银子的时候,碰见姑娘投怀送抱,被捅死了。”

陆淮雨:“啧…”

怎么会呢?

晟怀悯从一开始听说凛风二字,就觉得像是思户羽,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两个字了。即便有其他的疑问,他也确信就是她,可现在…他又动摇了。

许洛阳摇了摇扇子:“真是可惜了,他在东边杀了不少士兵贼寇,出了大风头,听说长得那叫一个俊美,没想到栽在了女人身上…陛下给他封号的圣旨还没下,可怜这位凛风将军的功劳,都要被别人占了…”

晟怀悯沉声道:“怀赤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他又不缺功赏,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东西算计他?”

陆淮雨抬头:“殿下,功高震主,那人才二十多岁,东边有一个怀赤就够了。”

晟怀悯皱眉,如果说是父皇干的,那还真有可能…他越想越慌,稍微挪了挪腿,发现脚底都是凉的。

晟怀悯:“我出去一下,你们自便。”

“殿下?”两人目送他出了门,很是疑惑。

许洛阳喝了口茶:“你觉不觉得王爷好像对这个消息反应挺大的?”

陆淮雨垂眸,眼底一片沉寂:“谁知道呢。”

晟怀悯策马在无人的街道上疾行,到了探月坊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他快步进门,看见新月正艰难应付着三人的长刀,周围还站了不少抱着手臂看热闹的衙役。

“衙门里的人都这样办事吗?”晟怀悯光是站在那,就有无形的压力袭来。听他开口,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下了手,抬头看他。

“殿下!”新月抬剑一挥将三人击退,迅速站到了晟怀悯身边。

为首一人像是没尽兴,看见了晟怀悯也无动于衷,还想摸一把倒在旁边的美娇娘,在被她啐了一口后,才轻佻地回头鞠躬行礼,“王爷,您也来逛窑子?”

晟怀悯不接话,踢出张凳子,坐了下来。

那衙役酒劲渐渐退下,脑子缓缓清醒了些,陪着笑把腰弯得更低,给晟怀悯倒酒,“王爷,这里的妓子装清高,前几日哥几个来花钱消遣,被甩了好大的脸色,哪有爷们儿能受这气的,这不是…打各位爷的脸么?您要想乐呵乐呵,小的带您去别的地方,别让几个蹄子扫了您的兴致。”

新月:“呸!明明是你们仗势欺人!”

衙役见晟怀悯不反对自己的话,于是笑了起来:“诶,姑娘这就不对了,明明是你泼辣刁蛮,纵得这帮身下货真当自己是云中仙。这条街那么多青楼,就你们敢站在爷头上放肆,我们不来教教你们规矩,哪天别冲撞了贵人。你说我们仗势欺人,我们的势可不就是面前这位爷给的吗?对吧王爷。”

“你!”新月说不过他,作势要跟他拼命,被晟怀悯拉住了。

晟怀悯拍了拍手,他今天心情不好,现在只想杀人,他冷笑一声:“这位大人很会借势攀关系,既然你说势是我给的,那我想去就能去,你们几个,给他去去势。”说完从桌上挑了把小刀,扔在了地上。

“诶?王爷?您…”那人没反应过来王爷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在玩笑,正打量着晟怀悯的脸色时,被新月一脚踹倒。

新月:“王爷说给这位官爷'去势',不必脏了各位大人的手,小女子代劳了。”说完手起刀落,那人惨叫着捂住腿间,痛苦地翻滚挣扎。

晟怀悯漠然道:“滚!”

其余的已经吓得不行了,听王爷的语气很是不妙,忙拖走了地上的人,瞬间散光。

新月忍着泪,跪下身对晟怀悯道:“殿下,主子往日出去办事,最迟不过一个月就会回来,或是让鹤月姐姐送个信。这帮人以前常来,知道主子的厉害,所以最多也只是说些醉话,不敢动手的…殿下…坊主是不是…”

晟怀悯心口堵,喉咙也堵,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死死皱着眉头,紧握双拳。

“你别多想,好好安抚姑娘们,这几天先别开门了。”他不确定凛风是不是思户羽,不能自乱阵脚。

可他心里实在焦急,这事如果是父皇做的,他就不能给师父写信打探消息,他必须得自己亲自去一趟,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