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等什么?”思户雨冷冷道。
都进到皇宫里了,第一时间不是找皇帝,反而分散开来各打各的,表面上像是狂妄自大故意羞辱皇帝,思户雨觉得他们更像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时机。
他们的兵马混进了各州,自有守军抵抗,皇帝也把禁军派了出去,再等下去他们的士兵就被杀完了...
这场偷袭必败,他们是不知道吗?
不对!难道他们有军队内应?他们不是来屠杀平民的!
忽然一阵风刮过,乌赫齐达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狠戾凶光。
“莲域的战士,一往无前。”
他等的东西来了,所有怪物同时朝思户雨攻了过来,而乌赫齐达则是躲开了思户雨的剑气,向着皇帝的位置奔去。
“护驾!护驾!”
周围响起阵阵惊呼,晟怀悯抬手挡住左右两边的重刀,无暇顾及皇帝安危,只能先守好思户雨。
两人被阴影压在中间,背身贴近。
晟怀悯盯着那逐步逼近的怪物,沉声道:“他们应该是中了虫蛊,泽漆说不好杀,需要专攻脑袋和心脏...这几个杀得了吗,师妹?”
思户雨挑眉:“用我教吗,师兄。”
银光闪烁,接连响起惨叫声,但是没持续多久,声音又都消散了。
一圈怪物整齐倒下,只剩下两个挺拔修长的身影立在中央。
他们就算变狠了些,加一块也比不上一个乌赫齐达。
两人随意甩了甩血珠赶去救驾,定睛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皇帝单手将晟逐琴举了起来,晟逐琴双手握着带血的刀,而面前的乌赫齐达已经身首异处,尸体稳稳站着,没有倒下。
众人都沉默地站在原地,似乎想给这副场景找个合理的解释。
皇帝将晟逐琴放下,又把他手上的刀轻轻拿开了。
“朕都不知你何时学会了这样的刀法。”
晟逐琴如梦初醒,瑟缩着跪倒在地:“只要陛下无恙,臣万死不辞!”
“噢?”皇帝刚刚看得清楚,他把晟逐琴举起来时,乌赫齐达迟疑了,就是这一瞬的迟疑,让晟逐琴得了先手。
身旁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他夺刀砍头倒是一点都没犹豫。
“凛风留下护驾,其余人回去带兵各守其阵,保卫平民,收容流民,清点人口。”皇帝盯着地上的晟逐琴,冷笑一声:“刚刚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朕,为何不杀朕?”
晟逐琴将头叩得更低:“臣不敢。”
他没说不能,说的是不敢。
最远处的顾广岩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看似文弱的晟逐琴,居然把那最大的怪物一刀砍了,“勤王殿下的儿子也那么厉害?平日里都不声不响的啊,是吧?陆...嗯?”
陆淮雨居然不在身后,连带着地上的萨里蛮也不见了。
顾广岩扶额:“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得亏皇帝没事。”
众人确认皇帝是真的安全,便都握着兵器告退了。走远后他们才敢悄声耳语:
“你别说,凛风拿来的确实是好东西...”
“诶?之前不是说凛风死了吗?”
“那位要用,又活了呗。不过我看他也不像个活人,像恶鬼。”
“怪瘆人的...”
皇帝留下几名侍卫后,叫上晟逐琴和晟怀悯进了殿中。他忘了里面还藏着文弱公侯,一进去就被团团围住,漫天哭喊响起。
他们不敢伸手触碰皇帝,只能靠放声大哭表达自己的歉意和羞愧,仿佛谁哭的声大,谁就救驾有功。
饶是这般哭喊也抵不过一个女人的声音,里里外外都是大老爷们,这声音尖细绵长,尤为突出。
“诸公先静一静,朕无事,你们先别哭了。”皇帝此刻很需要几根银针,扎一扎头上的穴。“外面是谁,带进来。”
“陛下!您不能杀他!”人还没现身,声音先钻进了殿内。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宫娥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拼命拦在晟逐琴和皇帝中间。
她跪到了皇帝脚边,泪如雨下:“陛下,他才是皇子,他才是您的血脉啊!您不能杀他...”
什么?!抽泣声戛然而止,各公侯瞬间止住了声,纷纷支起耳朵。
皇帝:“他救驾有功,朕为何要杀他?”
宫娥愣住,看了一眼晟逐琴。后者垂首站立,没有一丝神情变化。
宫娥察觉到似乎情形不对,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刚刚奴婢...听见陛下说什么...杀不杀的话...”
皇帝垂眸,漏洞百出的话其实可以不用听了,可事关皇室血脉,他不管,那帮公侯可是要管的。“你且说说为何他才是朕的皇子。”
宫娥刚刚还有些紧张,一听皇帝问这个,立刻就不磕巴了。“殿下与王爷的儿子一同出生,不久后就被贼人对换了身份,贼人妄图谋夺您的天下,今日的敌袭就是证明!”
皇帝坐到了御案后,伸手揉了揉眉心:“去叫袁赴来,你接着说。”
宫娥却愣了一下:“陛下英明!”
皇帝抬头,眼里寒光毕露令人胆颤:“你说的那贼人是袁赴?”
宫娥身形微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