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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杏落用手腕擦去飞溅在脸侧的淡紫色血渍,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下来,才握着小楼春的剑柄将它拔出来。

小楼春的剑尖带出一道有着漂亮弧度的血线划过,已经死透的巨大蜘蛛抖了抖脚,彻底没了动静。

“好了,就这样吧。”

他说完后,昭云提着匕首过来,蹲在蜘蛛身上比划了一下,嘀嘀咕咕地把它的妖丹取了出来。

“对了昭云。”

谢槿奚捣鼓着玉牌,灵力触上阵法,玉牌瞬间便弹出许多信息,他在其中给杜三七回信。

“知道了长老,我们都给你带回来就是。”

昭云抬起头来看他,她两手是血,手中还抓着蜘蛛的妖丹,血刺呼啦的一片。

“怎么了,大师兄。”

“杜长老说他想要巨蛛的八只单眼和两根触肢,他想看看能不能入药。”

谢槿奚百忙之中 抬起头来,交代完昭云又去找苏言。

“苏言!食人鱼的牙记得也敲下来,有人要收!”

苏言将裤腿和袖口卷起来,弯着腰扎鱼河中一片猩红,密密麻麻地都是翻起肚皮飘在河面上的死鱼。

“知道了!”

他应了一声,金灵力被他融合了别的造物,变成了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小刀。

苏言用刀柄一敲鱼嘴,白花花的尖牙就如同下雪一般落下来。

远在上瑶宗的陶听竹推销玉牌大成功,谢槿奚由于是创始人之一,手上拿着的玉牌编号为“壹”,后面几个数字,都被他留给了身份亲近之人。

其他人手中的玉牌,都是从“叁拾”开始计数的。

有不少人都单方面联系上了谢槿奚,又一打听,他正带着师弟师妹们在秘境中历练。

“月林”中的奇妙生物太多了,有不少人都眼馋材料,便有些奇奇怪怪的需求,都去委托了谢槿奚帮他们完成。

生意越做越大,慢慢的,谢槿奚也开始限制每天接单的数量了。

再加上“月林”是他们最后一个历练的秘境了,从这里出去,他们就要开始准备试剑大会了,到了后面,除非是熟人和比较大的单子,他们也不怎么接了。

苏言边扎鱼边敲牙,“大师兄!要多少啊!”

谢槿奚正看着让南杏落帮昭云削蜘蛛,头也不回地应。

“有多少要多少!”

南杏落帮完昭云,又被谢槿奚指挥着去找鸟窝。

“月林”好像变成了他们的地盘。

几人像几只辛劳的蜜蜂,欢欢喜喜地收割着自己的战利品。

恰在此时,远处缓缓走来了一只中等体型的,正在嚼着草的羊。

苏言扎着鱼呢,一抬头吓了一大跳,拎着鱼叉砰砰砰往后退了两步,河里的鱼起起伏伏的,晃来晃去。

“我抄!”

谢槿奚的声音迅速传来。

“苏言!再说脏话嘴给你打烂!”

苏言迅速捂上合不拢的嘴,眼睛睁得溜圆。

“大师兄!羊!”

那只羊嚼着嘴里的草,细声细气地咩了一声。

“羊?什么羊,我看是你皮痒——”

谢槿奚和昭云还有南杏落赶过来一看,纷纷嚯了一声。

此羊脖颈较短,大耳朵向下垂着,全身都是厚厚一层极具光泽感的波浪卷发,遮住了它的眼睛,只露出来嚼吧嚼吧的嘴。

谢槿奚摸了摸下巴,“没见过这羊啊,从哪来的。”

白羊走过来,冲着他咩了一声。

谢槿奚便习惯性地弯下腰撸羊,以前还有狸仙和小白给他摸摸,自打他出来后,真是好久都没有摸过软绵绵的东西了。

这羊虽然毛发卷曲,看着一缕一缕的,但摸起来手感实在很好,非常顺滑,一点也不会打结。

南杏落盯着羊看了半晌,冷不丁出声。

“大师兄,我们晚上吃什么?”

那羊不知道是不是也听懂了,躲在谢槿奚身后一个劲儿咩咩叫,谢槿奚责怪地看了南杏落一眼。

“都是筑基的人了,还吃什么吃,不许吃。”

南杏落闷闷地哦了一声,埋头继续叉鱼敲牙齿,棒棒棒的,那鱼牙齿跟他有仇似的。

谢槿奚伸手摸了摸羊头,它的黑色羊角向外,向后呈螺旋状延伸着,看起来很是温顺。

“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白羊用鼻子拱了拱谢槿奚,围着他转圈圈。

昭云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他。

“大师兄,你要带它回去吗?”

“不了吧。”谢槿奚拒绝道,“家里有小白和狸仙吵架就够我头疼了,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罪受。”

那羊突然嘴巴也不动了,十分急切地咩咩咩个不停。

“哦。”

昭云扒拉着地上的土,嘟嘟囔囔。

“可它看起来好好摸噢,大师兄带回去吧,狸仙生气的话让狸仙来打我好了。”

谢槿奚叹了口气,指骨抵着额头揉揉。

“昭云……你算盘打得太响了。”

“知道了那我下次小点声。”

昭云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所以可以吗大师兄!可以吗可以吗!”

“可以——”

“不行。”

昭云嘴巴一鼓,手中匕首飞速旋转,让谢槿奚欣慰的是,昭云好歹没用刀尖指着南杏落,而是用刀柄。

对于昭云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南杏落,我问的是大师兄!又不是你,有你什么事儿啊!”

南杏落表情严肃地走来,“你就不担心这羊又是什么别的东西想混进我们宗变的吗?”

他说完,原本吵吵闹闹的昭云也不吭声了。

经过万花树秘境之后,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对上瑶宗的事警惕到了极点。

原本谢槿奚是不想让他们掺和进连天会的阴谋之中的,但若是以后真的出了这档子事儿,谢槿奚也希望他们能有所准备。

最起码要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

于是也在路上跟他们细细说了连天会做下的孽,他自己的似仇也只提了一嘴,并没有怎么细说。

昭云很是不舍地摸了摸羊头。

“你说的有道理,我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事情了。”

“大师兄,我们不带它了,回宗吧,我好想听竹姐姐和迟晚姐姐啊。”

谢槿奚摇摇头。

“不急,我先看看它。”

他走向那只看起来似乎有些焦急的羊,五指摊开悬在它的头顶,缓缓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淡蓝色的灵力随之溢出,金丹的磅礴能量瞬间便充斥了这片天地。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谢槿奚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他将灵力与神魂聚于一点,缓慢而温和的钻入白羊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