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南杏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亲了上去,躲在暗处的一行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又自己捂住了嘴。
陶听竹无声尖叫着,伸手猛拍闻子都的胳膊,声音清脆。
亲了!!亲了!!!
闻子都默默做了一个人肉沙包,任由陶听竹拍扁捏圆。
等结束了他一定要找陶听竹索要赔偿。
在他们这一群人化身哑巴尖叫的时候,南杏落已经放开了谢槿奚。
谢槿奚因为极度吃惊,双唇还微微张着,又紧张似的舔了舔唇,透着点水色。
南杏落从上望下去,能看到一小截红润润的舌肉极快地窜出来,勾着唇面舔过去。
他低着脑袋凑近谢槿奚,鼻梁贴着一蹭,又偷腥似的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这次,他脑子里的那道声音就更明显了。
「这死小子没完没了了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闻子都那群狗东西在后面猫着偷看!!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还!」
南杏落低低笑了下,他们双唇所隔不远,连彼此的呼吸都渐渐融为一体。
谢槿奚眼睫一眨都能搔着南杏落的脸,他低着眼,看着南杏落勾起弧度的嘴角,心里骂骂咧咧的。
「说话就好好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南杏落更往前凑了些,握在他肩头的手不知何时环在了他腰上,谢槿奚想往后退,被南杏落箍着腰又拉回来了些。
距离太近了。
“大师兄,别跑。”
“……”
被风一吹,谢槿奚身上的热意不但没有消下去,反倒如燎原的野草,越烧越旺。
谢槿奚连抬眼看南杏落都不敢,浑身上下被烧成了一团,眼皮子上沉沉坠着什么东西,让他只能低着眼看他们贴在一起的衣服。
「好超过,这也太超过了,究竟是谁把我的纯情小师弟带坏了,以前不都是我逗小落吗,怎么现在他反将一军啊!」
「要是让我知道谁教坏了南杏落,那他就死定了!」
南杏落脑中的声音越发清晰,也让他意识到这既不是他的幻听,也不是他的错觉。
那确确实实的,就是谢槿奚的声音。
可谢槿奚明明在他面前臊成了一个哑巴,若是传音的话,也不会以这种人称说话。
「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不会还要亲吧?我之前都没和他亲过,好吧,也就握了个手,但是这种级别的肢体接触是不是还太早了,我们这…」
谢槿奚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叽叽喳喳的,南杏落没觉得吵,反倒更觉得他像一只惊慌的鸟雀,在他的脑子里蹦来蹦去。
他双手一拥谢槿奚的腰,正要贴上去抱个满怀,却被谢槿奚一把捂住了嘴。
他眼周臊得飘了一圈红,唇肉被他纠结地咬来咬去,比方才还要更摄人心魄。
南杏落有些愣,动也不动了,乖乖盯着他。
“你……”
谢槿奚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他别过头去,又用眼神瞥过来一眼。
“不许再亲了。”
「臊死我了都怪南杏落都怪南杏落都怪南杏落都怪南杏落如果我被闻子都他们笑话了我就一天不理南杏落。」
「……算了,有点舍不得,一刻钟吧。」
南杏落笑弯了眼,格外乖巧地点点头,双唇便贴着谢槿奚主动捂上来的手心上下一蹭,蜻蜓点水般地在他掌心中烫了一下。
「!!!!他干嘛啊!」
谢槿奚瞬间便收回了手,现在搭在南杏落肩膀上也不是,放下来也没位置,便轻轻搭在南杏落的肩头,欲拒还迎似的,还往后推了推。
“还要做什么?先起来。”
南杏落这次没同意,他往前两步,逼得谢槿奚一路后退,直到后腰抵上了摆满鲜花的桌子。
「南杏落我劝你别玩儿太过火真的,不然我就跑路了。」
被谢槿奚在心里偷偷威胁的南杏落双眼一转,两手一掐谢槿奚的腰让他坐上了桌子,又眼疾手快地摸出张符纸贴在他后背。
现在谢槿奚如果再低着眼逃避也能看见南杏落了,他很是不适地挪开眼,可南杏落却将他整个人都围得严严实实地,无论谢槿奚将眼神挪到哪里,总是能看见南杏落。
“大师兄。”
「别叫大师兄了,再叫下去我就要心脏暴动乱跳死亡了。」
谢槿奚脑子里胡言乱语,眼神向下瞥着。
南杏落从下而上仰视着,被谢槿奚这种隐隐带着些上位者的气势的眼神看得心浮气躁。
想亲。
他压在桌上的五指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直到触碰到谢槿奚的指尖,便乖乖贴着不动了。
“我今年已经成年了。”
谢槿奚心想。
「成年了就是你以下犯上亲我的理由吗?」
南杏落也不着急,而是试探性地将手扣进谢槿奚的五指间,指侧紧紧贴着指侧,指根紧紧贴着指根。
十指相扣,却又不知是谁紧张地,连手指都在发颤。
“我…”
南杏落吸了口气,刚想好的腹稿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只有一个完全空白的,好像新长出来的脑子。
“我不想再做别人的替身了,你能不能只喜欢我只和我在一起?”
谢槿奚大脑停摆,南杏落顿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
“可以吗?”
不远处的一行人先是一阵无声的欢呼雀跃,随后又屏息凝神,静静等着谢槿奚的答案。
如果谢槿奚不同意,他们就冲出去制裁他这个烂好人渣男!
在所有人都等着他回答的这段时间里,谢槿奚的大脑里进行了一场高度紧张的头脑风暴。
「什么叫别人的替身…?我之前还找过一个替身?我怎么不知道?哪怕丢失记忆也从来没丢失过这么大的事儿啊……不是,一直以来不都是他南杏落吗,哪儿还有别人啊?」
「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南杏落暗暗松了口气,心情又愉悦了不少。
太好了,他就知道大师兄口中说的人一直都是他!
眼见谢槿奚还在出神,南杏落干脆抬起他和谢槿奚相握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他的手背。
他只露出一双湿淋淋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谢槿奚, 似乎还蹲下了身子,看起来就像跪在了谢槿奚的腿边。
声音也委屈巴巴的。
“可以吗,大师兄?”
谢槿奚的心脏被这一下猛地暴击,他头晕目眩地一点头,恍恍惚惚的。
“……可以…”
“以”字的尾音还没完全发出来,他便被兴奋的南杏落直接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险些让他咬到舌头。
少年人的声音沉沉哑哑地,落在谢槿奚早已红透的耳廓边,像什么妖精在说些蛊惑人心的咒语。
“大师兄,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