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一把拽下来飘浮在半空中的红包,迅速拆开往里看了一眼。
“哇!红包这么大!”
在拆开的一瞬间,红包里的灵石险些要涌出来,昭云喜出望外地往前一扑,直接抱在柳长归腰上。
“师父新年快乐!!谢谢师父!师父真好!”
柳长归全身僵硬,半天都没动作。
「妈啊小云这么勇?!柳长归人都傻了吧。」
谢槿奚和苏言纷纷转过头憋笑,南杏落看着地,几个人肩膀都一耸一耸的。
过了片刻,才看见柳长归将手放在昭云头上摸了摸。
那朵云都差点杵在昭云眼前了,生怕她看不见。
“为师知道了,起来吧。”
昭云兴高采烈地一点头,蹦蹦跳跳地去了苏言旁边。
柳长归好似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一拂袖,桌上便又出现了四个茶杯。
四人落座,谢槿奚看着在柳长归的灵力驱使下给他们倒茶的茶壶,缓了缓笑意,才给柳长归介绍今年才来的希普赛尔。
“师父,这位是希普赛尔,西贝利的妖王。”
“希普赛尔,这位是我师父,柳长归。”
驮着狸仙和白锦蛇的希普赛尔咩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在柳长归的注视下,希普赛尔化作了人形。
他怀里抱着狸仙,头上顶着盘成一圈的白锦蛇,哐叽一下坐到了地上。
乍一见到柳长归,希普赛尔不知为何总觉得怪害怕的,他拍拍衣服爬起来,把睡醒的狸仙递给谢槿奚,将手心放在心口,标标准准地行了一个礼。
“我是希普赛尔,西贝利的王。愿西贝利保佑你。”
柳长归点点头,桌上便又多了一个茶杯。
云朵飘浮到希普赛尔面前,为他传递着柳长归的话。
“坐下说吧。”
希普赛尔还特意坐得离柳长归远了些,他手脚并拢,透出一股不符合谢槿奚他们认知的乖巧。
「柳长归身上是有什么气场能镇住妖魔吗,希普赛尔这都乖成什么样了。」
但来都来了,谢槿奚手上撸着狸仙的脑袋,把希普赛尔的事情跟柳长归说了一遍。
前因后果,每一处地方都解释得清清楚楚,但要解释这个,就不得不提到那个诡异的万花树秘境。
但有希普赛尔在场,他也没多问柳长归,而是迅速跳过了这一段,着重讲希普赛尔的事情。
经过讲完后,谢槿奚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是柳长归压箱底的好茶,明明茶水还飘着白雾热气,入口却冰凉清爽,花香浅淡,回味带甘,润喉清肺,一点也不涩嘴。
「好茶!」
谢槿奚还未多问,云朵便将一袋茶叶放在了他面前。
“溪沐茶,喜欢喝的话每年来我这里取。”
“多谢师父。”
谢槿奚点点头,一点也没跟柳长归客气。
柳长归眼睫一敛,手指沾湿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几人都看不懂的阵法。
「他这是又做什么法呢,这阵……嘶…看不懂。」
柳长归阖上了眼,桌上以茶水画作的阵法居然没有被空气蒸发,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往希普赛尔那边流淌而去。
希普赛尔手足无措,看着水流离自己越来越近,长长的黑发都快炸起来了。
「坏了,希普赛尔变成炸毛羊了。」
他慌张的目光逗得谢槿奚忍俊不禁,他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给希普赛尔传音。
“别怕,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我师父不会害你的。”
希普赛尔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感激的目光飘向谢槿奚,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却被侧过身的南杏落挡了个严严实实。
南杏落在桌下的手牵上谢槿奚的小拇指,一边轻轻摇晃,一边给谢槿奚传音。
“大师兄,别看他了。”
声音可怜巴巴的,听得谢槿奚又心软又好笑。
「撒娇精。」
他抽出手,轻轻在南杏落手背上拍了一下。
“师父面前还敢瞎闹,不要命了?”
南杏落的嘴角勾起来一点,桃花眼里盛着满满的笑意,他以肘支头,偏过来看着谢槿奚,给他做了个“不要命”的口型。
谢槿奚无奈地看他一眼,垂下的手也没再收起来,反而虚虚贴着南杏落的手背,好像原本两个人的手就是这么垂下来的一样。
「真是…就庆幸柳长归这会儿忙着希普赛尔的事没空管你吧。」
南杏落垂着眼去看他们贴在一起的手背,五指试探性地搭上谢槿奚的五指指肚,随后又缓慢地错开,扣进指缝里,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满意了,拉着谢槿奚的手跟小孩子一样前后晃了晃。
两个人周身的甜蜜气息都快浓成实质了,趴在谢槿奚怀里目睹了一切的狸仙睁圆了眼睛,竖着耳朵左右看看,随后毛毛爪子便试探性地踩在了谢槿奚同南杏落牵手的那条胳膊上。
紧接着,被南杏落的灵力一裹,送到桌子上去了。
狸仙细细地咪了一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们,表示自己生气了。
柳长归那边还不知道要探查到什么时候,他们怕耽误事儿,谁都不敢出声说话。
谢槿奚用空闲的手轻轻戳了戳狸仙的背,狸仙耳朵一动,一点都不理他。
「咪咪生气了,都怪小落。」
南杏落轻轻捏了一下他们交握的双手,将谢槿奚的目光从狸仙身上引过来。
他侧身背对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柳长归,就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牵起谢槿奚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手背。
他的眼睛弯成一个甜腻腻的弧度,像个恶作剧得逞神气十足的幼稚鬼。
谢槿奚全身毛都炸了。
「又在柳长归面前做这些幺蛾子!!柳长归哪天把我们扔出去我都不觉得奇怪了!真是疯了南杏落!」
他想抽回手,又被南杏落扣得紧紧的,挣也挣不开。
“大师兄,你再动静大点儿就要让师父看到了。”
「这小子还敢给我传音说这个!真是岂有此理!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岂有此理!」
南杏落心情美妙,嘴角压都压不下来,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春风得意的味儿。
他刚放下手,柳长归便在片刻后睁开了双眼。
他先是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谢槿奚的方向,又转头看着希普赛尔,云朵摊开在桌上,浮现出字迹。
“你被人顶了身份。”
被柳长归看了一眼就不敢动的谢槿奚:已老实,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