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气晴朗,是个平常又普通的大好天气。
昭云一大早起来就听见苏言在那里嗷嗷哭,她端着云朵小狗过去,一脚踹开了苏言的房门。
“干啥啊,大清早的就在这哭叽尿嚎的,又咋了。”
坐在桌前的苏言还是不太适应昭云这般生猛的样子,被吓了一大跳,又将桌子上的那封信递给昭云。
“你下次能动静小点不?”苏言的口音莫名其妙被她带得乱七八糟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不知道南杏落什么时候塞给我的,我今早起来收拾衣服才看见。”
云朵小狗被昭云放下来满屋子乱窜,她倚着桌沿,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封信。
“这个玩意儿。”
昭云抬头看了眼窗外,将信纸放在桌上,用手指点了点那个词。
“在我们那个时候可从来没出现过。”
“不可能吧?”苏言一把抱起踩在他脚上的云朵小狗,顺手撸着狗,“这可是杜长老的出名之作,怎么可能没有。”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昭云见他不信,还仔仔细细地又想了一遍,确认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杜长老出名也不是靠的这个,而是见血封喉。”
这个东西苏言倒是熟悉,“这个我知道,不过见血封喉要比它出来的稍微晚了一点。”
“现在也不是说那早不早晚不晚的时候。”
昭云又将信纸来回翻看了几遍。
“所以,我那时候杀死的可能就是?”
为了以防一会儿又讲了什么不该讲的事情被捂嘴,他们俩连沟通都相当隐晦,也只有了解其中个别事情的人才能从只言片语中摸索到一点。
苏言点点头。
“不是可能,是一定是。”
这样想起来,他有时候遇到的大师兄确实也很奇怪,苏言抿着唇,犹豫半晌,才抬眼看向昭云。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告诉长老?反正大师兄也知道我们的事了,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就靠我们几个,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啊。”
他的担心其实是有道理的,连天会的人目标是天,并且按照过往的事迹来看,他们成功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不,或者说,他们已经成功了。
光靠他们几个真的能阻止一切发生吗?
昭云也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么说,这事光靠我们想不太行,我们还是得找大师兄说清楚。”昭云深深叹了口气,“而且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很奇怪。”
如果说她的猜测没有错,连天会已经在她那一世成功破坏天并取代天了,那又怎么会在苏言这里再进行第二次?如今看来,又要再进行第三次?
连天会这样又是图什么呢?
而且经过陈飞那件事后,他们也都知道连天会里能操控时间空间的人大有所在,甚至还能将这种能力非常大方地赐给自己的手下。
这种能人异士扎堆的地方,又到底为什么要孜孜不倦地重复一次又一次,而且——
昭云看了一眼落在桌上的信。
他们三个人能够死而复生地回来,真的是因为老天开眼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得找大师兄说清楚才行。
苏言和昭云带着满腔疑问去了谢槿奚的门口,才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他俩对视一眼,又转身去了南杏落的屋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屋子的主人也不在。
“这俩人不会又去哪潇洒了吧?”
苏言嘟嘟囔囔几句,却没有太多抱怨的意思,人家小情侣好不容易回来能避开众人腻歪一次,他们也不会太没眼色地去打扰。
“哎呀,这也正常啊。”
昭云贼兮兮地笑起来,干脆拉着苏言在上山必经的路上坐下来。
“他俩现在还好啦,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啧啧啧。”她随手揪了根杂草,用手指来回转着,“简直跟柳长归还有华渊没区别,要不是大师兄还知道矜持,这俩人都能当众亲起来。”
苏言张大了嘴,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不会吧?”
“我骗你做什么?南杏落就不必说了,小气吧啦的,我要去找大师兄报告事情他都要在旁边跟着,现在好了,自然有我们聪明绝顶善解人意的大师兄拦着他。”
昭云讲着讲着就感觉不对劲,一股熟悉的灵力由远而近缓缓接近他们,当即顺嘴又不露痕迹地变了说辞。
她面不改色地说完,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谢槿奚和南杏落。
“大师兄你们去哪啦,我和苏言有事找你们呢。”
南杏落轻哼了一声,“大师兄,我先过去。”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苏言和昭云才动作夸张地大大松了一口气。
“干什么,小落又不会吃人。”
谢槿奚被他们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逗乐,一人头上摸了一把,“走吧,我们去山下给你们买了吃的,饿了吧?”
苏言和昭云眼睛亮亮,当即便站起来跟在谢槿奚屁股后面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大师兄最好了!”
他们储物戒里装的吃的拢共也就那几样,两人早吃腻了,现下一想到山下商业街那些花里胡哨的小吃馋得不行。
“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谢槿奚从储物戒里拎出两根糖葫芦,一人递了一个。
“哼哼,我不管,在大师兄面前我们永远都是小孩子。”
昭云一口咬掉了一颗裹着糯米纸和糖衣的山楂,嚼得咯吱咯吱的。
他的衣角被山间的风荡起来,拂过剑山上一寸一寸的土地,同时传来的还有他无奈的小声。
“对,你们长多大都是长老和师父眼中的孩子。”
南杏落摆了张桌子出来,坐在院子里等他们,昭云笑嘻嘻地跑过去,将啃了一半的糖葫芦在他面前晃晃。
“怎么样?你没有吧!”
南杏落眼不见心不烦地挪开眼,但这反应只叫昭云笑得更开心了。